屈辄看着被治疗的木禾,古波不惊,仿佛知道会有这一幕出现一般。
一旁法杜径直走到审问台上,看着屈辄,直言不讳。
“木禾已经承认是你让他去杀方回,对此你有什么反驳?”
屈辄摇摇头,并未作答,而是走到了被告席的位置站立,米花在下方席位坐着,眼神里带着担忧。
屈辄的确指使了自己,可为什么还要指使木禾呢?
当米花看见木禾的那一刻想通了。
“你是无话可说,还是无可反驳?”
法杜再次问道,振聋发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有杀方回,更没有指使别人。”
屈辄淡淡开口,好似耳膜传来的剧痛根本不存在一样。
此刻审问堂并没有多少人,没有一个人围观,只有法杜二人和屈辄、米花、木禾,一干治疗蛊师。
偌大的审问堂显得有些空荡荡得,压抑的气氛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逐渐沉积在每个人心头。
“你说事发时候你在茶园教导木禾,可木禾又说他去为米花掏出山寨和护卫聊天,这两者是不是有所冲突?”
法杜转移话题,专注观察着屈辄静默的神色。
屈辄嗤笑一声。
“我教导木禾那时在早上晨曦时刻,之后我就回书房了,木禾后面去干嘛了,我就不得而知了,那是他的隐私。”
“那你当天见过米花吗?”
法理追问。
屈辄摇摇头,“最近忙着售卖养颜丹,她很忙,我能体谅,所以我以为她还没起床,就没太在意。”
法杜二人沉默,面对屈辄滴水不漏的回答,一时间难以再找到漏洞进行责问。
法杜拿着知心蛊的手微微扭曲。
多久了,多久都没遇到如此狡猾的对手了,此刻他有些停滞的血液仿佛又沸腾了起来,思绪飞转。
米花,屈辄,木禾,陈默。
陈默呢?
“陈默当时在哪里?”
“陈默当时去收茶叶了,一早上就出去了,几乎所有人都关注着他,他有不在场证明。”
屈辄淡淡回答。
法杜听到回答并未气馁,反而思绪越加清晰起来。
最近询问了许多人,知晓了屈辄几乎所有事情,五年前被评判为废物,五年后成为甲等资质,师傅死亡,开始大肆收购茶叶和售卖养颜丹药,一改往日的老实、懦弱。
根据不全统计,屈辄到此已经赚取了接近一万块元石,将这座山寨的五分之一元石都收入囊中了。
他要干什么?
现在方回又死了,丢失一只昔日山寨的重要蛊虫,这一切仿佛都有一根线连了起来。
就像......
就像屈辄准备离开这里一样。
可他为什么要离开,他是甲等资质,又成为了唯一山寨族长继承人,除非他有着什么重要事情要做,又或者有什么潜在危险存在山寨之中,迟早会暴露,所以他要离开。
等等!
米花用什么将方回吸引去交易的?
“米花你约方回的时候,在山隘之中,你给了他什么?!”
法杜转眼看向米花,目光如炬。
米花被问得猝不及防,看向屈辄有些惊悸。
“我,我,我拿了一只书虫。”
米花一时间没想到用什么话来掩盖,只得将实话说了出去。
屈辄面色一沉,仿佛被戳中命门,法杜看的一清二楚。
书虫,智道蛊虫,方回想得到它?
不可能,这只是一转蛊虫,他身为族长之子,怎么会缺少一转蛊虫,他要的不仅如此。
他要的,是书虫所代表的智道传承!
怪不得,怪不得屈辄要跑~
米花说见过屈辄和方回对峙,是否就是方回知晓了屈辄得到智道传承,想要将其收入麾下,可屈辄宁死不从,这才让屈辄产生杀死方回的想法,就此用米花、木禾之手杀了方回。
智道蛊师,战力低下,除了依附他人还嫩怎么办,除非他自己培养下属,而且他聪明过人,不甘屈居人下,屈辄所展现的商道天赋,完全能够在商场上有所作为,再也不用看别人眼色。
“哈哈,哈哈哈哈!”
法杜突然大笑,众人为之侧目,就连屈辄都有些吃惊,难道他知道了?
法杜笑完立刻黑下来脸看向屈辄。
“那日你和方回对峙,是否是因为智道传承?”
屈辄闻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眼光飘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法杜再次追问。
“你不甘心屈居人下,所以让米花拿着书虫将方回约到山隘之中,那里早就有布置好的巨石,所以你让米花直接杀了他!”
“但你又不能暴露自己,因为你想离开这里,迟则生变,你第二天就带着三人去往三寨集会,将茶叶售卖一空,赚取的元石足够你们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到那时候你们跑到天涯海角都追不回来了。”
“可你没想到我法家父子二人在场,直接派人将你抓了回来,有着米花在前面挡着,因为你知晓木禾命不久矣且对你心存感激、对米花心有爱慕,你再度利用了你的下属,让木禾做替罪羔羊。”
啪啪啪!
法杜连连拍手叫绝。
“方回身上的蛊虫都是你取走的,木禾只是因为手册上的何毕传承而成为一转虫师,完全没有手段,然后你把蛊虫交给了他,独独留下了最重要的那一只。”
法杜来到屈辄面前,平静的语气下是波涛汹涌的暗流。
“从始至终,你都只是拿他们当做棋子,不论是米花,还是木禾,陈默也只是你的走狗而已,他们都能被抛弃。”
“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自私自利!”
屈辄面色惨白,被连连质问下跌落在地,好似败家之犬。
但屈辄立刻反应了过来,“这只是猜测,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幕后主使!”
法杜冷笑一声。
“没事,带你回我法家,苦海书涯中七转真话蛊,自然会让你亲口说出杀人真相!”
说罢,法杜手中出现一只蛊虫,刹那间将屈辄所捆绑,动弹不得。
而被法杜,“自己只是棋子”的话所震惊的米花惨笑连连,原来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玩物吗。
原本心中刚刚又升起的希望再度熄灭,灰烬散落一地。
法杜将被束缚的屈辄轻松提起,看向了自己儿子。
“走吧,很快一切都将水落石出了。”
哪知法理摇了摇头,一脸深沉。
“我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我想留下来继续探查,而且方言不会任由屈辄被带走,我可以和他周旋,并且陈默也是屈辄下属,我想调查一下他,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法杜听完法理的话点了点头,一脸欣慰。
“好,那你就继续调查,这四转执法如山蛊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多谢父亲。”
法理接下道谢,看着父子带着屈辄离开,却感觉心头的雾霭并未消散,依旧遮盖住了视线,难以看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