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杜此刻带着屈辄走在去往苦海书涯的路上,法家就依附在苦海书涯福地一旁。
而苦海书涯在十三洲中最南边的智荆洲,正巧自己带着儿子法理南下到这南蛮群山之中,距离智荆洲并不遥远。
法杜脚下生风,每一步都跨出几米之外,落脚时轻缓,怕颠簸将身受重伤的屈辄所惊醒。
虽然屈辄在蝶恋花消耗一对翅膀下稳住性命,可身上无数处穴位上的伤却是实打实的,若是拉扯再度撕裂,恐怕会使得穴位报废。
行走太快会给屈辄身体带来较大的负担,而且屈辄需要休息养伤,行进太久也不好,所以法杜趁着雨幕找到一处洞穴内,生起篝火,为屈辄脱下衣物烘烤,同时为他敷上法家自制药物。
虽然没有寻常治疗蛊虫来的快,但有总比没有好。
一罐绿油油类似草泥的糊糊被法杜挖出来,均匀涂抹在屈辄身上。
望着屈辄全身大大小小如同被挤爆绽开的伤口就皱起眉头,将这自制树脂膏涂抹在伤口上。
屈辄浑身一抖,似乎是应激反应。
法杜吓了一跳,定睛看了一会儿屈辄,确定他没有醒来,而是昏迷中发了一下癫,便自嘲自己有些多疑了,便再度敷药。
山洞并未天然,而是许多路过的人将一片突出石壁当做栖息地,不断打磨之下形成一种简易落脚地的石窟,有一堆木头燃烧殆尽的灰烬,一旁睡觉石榻上还铺着稻草,另一面构造着一处起锅烧饭的粗制炉灶,由石块堆积组建,勉强够用。
法杜从储物蛊里取出铁制碗盆放在石檐下盛满雨水,而后放在炉灶上小心加热。
行走在外,法杜准备了许多工具,就是考虑到自己带着儿子可能长期风餐露宿。
雨声淅淅沥沥。
法杜坐在炉灶旁慢悠悠扇着风。
雨天总让人觉得很心安,此刻法杜心中也是一片宁静。
最近主持许多案子,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儿子法理也逐渐成熟起来,方回这一次命案,法理也提出许多建议,一语中的。
俨然有着一代名门断案的大家之气,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彻底独当一面了。
想到这法杜嘴角勾勒上扬。
“先生,我们能借宿一下吗?”
法杜闻言看去,一男子看着十分憨厚,朝着自己拱手行礼,身后还跟着女子和一婆媳,看样子也是赶路时刻遇到下雨,来这里避雨的。
“没事,我也是来避雨的,请进吧。”
说着法杜来到屈辄身旁,用随身带着的衣袍给他盖上,虽然敷完药他为屈辄穿上了短裤,但上半身还裸露在外,让人家女子看见,不免有些尴尬。
“多谢!”
男子约莫二十五六,经过法杜同意便扶着年迈婆媳走入其中,在唯有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而男子和女子只能站着,看着山林间不停歇的雨,面目中泛起忧愁。
法杜瞥了一眼对方,将烧好的水盛出来一碗放在屈辄身旁晾着,而后又盛了一碗递给婆媳,“这一碗热水,别介意。”
婆媳喜笑颜开结果,“谢谢,我和儿媳准备去昔日山寨,一远房亲戚还混的不错,我们去投靠,你是去哪呀?”
婆媳毫不避讳,毕竟这条路也就离开和进入昔日山寨才会有人走,也就一般商会路过,寻常形单影只的人即便都是如此。
法杜露出一丝笑容。“我是法家出来历练的弟子。”
具体时事件法杜不会乱说,毕竟偏僻地方消息闭塞,若是传出去屈辄可能是罪犯,带回去审问,指不定谣言如何传播。
屈辄是罪犯还好,不是的话,那自己可就是给法家丢脸,这是万万不得的。
“哦~”
婆媳看着法杜眼神中出现欣赏,不断上下打量。
法家声明远扬,足足屹立千年的正道顶级门派,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是能有一个法家娶自己女儿多好啊~
想着婆媳看向了傻乎乎的女婿,他此刻还在看着外面被雨滴不断敲打的竹叶发呆,木讷模样让她心中起火。
“想什么呢,不给我女儿找个坐处,在这里发呆。”
“啊,哦!对对。”
男人反应过来,回过头四处打量,搬来一块石头,用衣服擦拭干净,然后让妻子坐了下来。
妻子也毫不客气,叹息一声看了一眼温热在炉灶上的水,抿了抿嘴唇。
男人这下不傻了,知道妻子想要喝水,可这是人家法杜自己烧的,自己怎能自作主张。
男人急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讨要。
好在法杜看了出来,又端来两碗水,拍了拍哦男人肩膀说道,“没事。”
男人感激,“多谢,多谢!”
妻子接过水,不屑的看了一眼男人,将水喝完后随意丢给了男人,晦气道,“真没用。”
男人眼神一暗,将另一碗水喝完,又挤出笑脸道谢着还给了法杜。
哎~
自己已经二十六,父亲早死,没有什么家产,自己一个人打拼了八九年,攒了一点小钱,但是没房,没个上得了台面工作,迟迟找不到老婆。
好在介绍下认识了现在的妻子,虽然知晓对方已经有了身孕,但自己也快三十了,无奈之下同意了这么婚事,当了个接盘侠。
还能怎么办呢?
女子有点姿色,不然自己也不会同意,以后老老实实过日子就好了。
但是女子却要带上婆媳,这还不是什么,就是每次在他人面前都不给自己好脸色,甚至又一次当人面数落自己。
“你怎么这么不上进,快三十的人连一个住处都没有,还租房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这人简直是倒霉了,连酒席都办不了,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喝西北风?”
虽然是实话,但男人心里逐渐积绪起些阴郁和愤怒。
雨渐渐停了,三人告别,正走出山洞,一声呻吟传来。
曲折额迷迷糊糊睁开眼来,感受到精海之中一丝欲望传递而来有些愣神。
因为这一缕欲望是来着眼前不认识的男人身上,还有一缕来自男子三人离开的方向,其中仿佛传递着饥饿意味,像是一只野兽。
法杜走上前来,想要询问感受如何,却见屈辄摆了摆手,艰难拿起水一饮而尽。
屈辄看着男子有些憋屈还要故作笑脸相迎的搀扶着婆媳离开,那女子骄傲用一叶芭蕉给自己和婆媳遮雨,唯独不给男子遮雨,想起了前世种种经历,推测之下朝法杜说道。
“这一家三口要出事,你要不去看看?”
法杜不知屈辄何来此言,但自己最主要是带着屈辄回法家,不打算管其他事便摇了摇头。
就在法杜准备拿出干粮给屈辄吃的时候,一声虎哮响彻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