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诚服蛊，并非听起来的那样好听，它将从嘴里钻进去，来到心脏处用节肢牢牢抓住，化作心脏的一部分，增强供血，但代价是成为他人的奴隶，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屈辄看着他渐渐停下了哀嚎，感受着自己身体逐渐充盈起来的气血，有些不可思议。
心悦诚服蛊，属于智道蛊虫，来自嬴政的传承之中。
要想破除心悦诚服蛊，那得使用狼子野心蛊，吃到原有的心脏，代替之，或者使用木人石心蛊，等能够代替心脏的蛊虫。
但这样的蛊想要炼制出来，成功率不说，单是蛊材就是问题，而后是替换心脏的风险。
看着他吃下心悦诚服蛊，屈辄又拿出三只来，看向了另外三人。
“吃还是不吃，是你们的选择，我不会强迫。”
并未等待，三人都上前接过心悦诚服蛊吞了下去，同样哀嚎后，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名字。”
屈辄满意看着他们，淡淡说道。
“我们就只有称呼，一二三四，没有名字......”
“那就叫林一、林二、林三、林四，接下来去修行吧，修行好就去加入林家。”
“是！”
四人点了点头，捂着心脏，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强力跳动，心潮澎湃。
“大哥，我们是不是变强了？”
林四和林三一同抱着元石问道。
“是变强了，但是这是用忠诚换来的。”
林一握了握手，感受着血液在身体里奔腾，力量到来的有些太快了，让他感觉如梦似幻。
“走吧，拿着元石修行去，咱们争取到达二转高阶，然后加入到林家去。”
林一率先走下台阶，再走出客栈，回头望去。
秋水客栈富丽堂皇，基本没有底层人能住进去，而屈辄有着法家腰牌，是法家弟子，即便是坐着轮椅，却依旧享受着他们难以企及的东西。
嫉妒？
没有。
而是对于屈辄的感激，他可以打自己等人一顿，甚至能将自己四人送去法家驻守的法庭，或者送给城主府护卫队。
只需要他一面之词，自己等人就将面临牢狱之灾。
但屈辄没有，反而给了他们机会，元石。
即便知道任务可能会丢失性命，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如此好的机会，至少他们从未遇到过。
屈辄关上门，从轮椅上站起来，来到床上开始修行。
藏宝鼠似乎知道屈辄要干嘛，主动拿出一堆元石放在屈辄手边，自己则是在那吃起来蛊材刺骨木，芝麻眼微微眯着，黑芒淡淡闪动。
......
封九天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麻衣，提着一袋脆心果，站在一家风花楼后方的一间小院子侧门前，举起的手在门前悬空，犹豫不决。
就在他徘徊不定的时候，门开了。
吱呀~
一个身上明显带着风俗味道的女人打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封九天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十分平淡说道。
“进去做一下吗？我倒完垃圾就回来。”
说完，女人提着木桶朝外走去。
封九天想开口说的话被咽了下去，提着脆心果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也就一间房和几平米的空地，空地上都挂着洗干净的衣服，颜色各异，都十分鲜艳，带着勾人心魄的幽香。
卧室很小，房门敞开着看得清里面一切，整个房间被精心布置，一张床，一张梳妆桌，侧面墙上挂着各种乐器，干净整洁，一扇半开着的木窗，看得见对面一株桃树。
院子里没有桌子，封九天不知道将脆心果放在哪，只能提着，站在院门口像一根木头，一动不动，低着头，也不多看。
倒完垃圾，女人提着桶回来，一眼就看见了木讷的封九天，眼神里闪过失望，走进门内。
“进来吧，我房内说。”
“哦，啊？喔......”
封九天还以为听错了，但又想到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尴尬的挠着头，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
女人将梳妆桌面前的板凳拉出来让封九天做，接过他手里的脆心果，打开袋子看了一眼，轻笑一声。
“我随口说一句我喜欢吃，你就真以为我喜欢吗？”
看着脆心果被放在梳妆桌上，封九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妮妮死了......”
女人刚坐在床上，听见封九天的话一愣，旋即笑了。
“谁知道是那个客人的孩子，我生下来，你就以为一定是你的吗？”
封九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停摩挲着自己手掌心内的老茧。
“我遇到了一个贵人，他或许能带我成为三转或者四转蛊师，还承诺了给我尊严，真到那一刻......”
说道一半，封九天抬起头来，看向女人。
“真有那么一天，秋如霜你愿意跟我走吗？”
秋如霜望着窗外的桃树，看着桃树上零零散散的树叶，没有回答。
风一吹，又是掉下几片叶子，其中一片飞进窗，被她捧在了手心内。
芊芊细手，将桃树叶被一丝一丝的分离，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将它撕裂。
封九天看着她撕着树叶，不知道为何，心也像树叶一样，片片肢解，从伤口处流出酸涩、苦辣的鲜血，蔓延全身。
“我是一个ji女，你不嫌弃我，我都嫌弃我自己。”
“就算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到时候你身边围着莺莺燕燕，还能看得上我吗？”
说完秋如霜似自嘲，似他嘲的掩面一笑。
封九天闻言又低下了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实话，他来见秋如霜是没有理由的，但就是想来见见她。
秋如霜说的话，他也无法肯定能做到，也不确定屈辄能带他做到。
妮妮死了，他本来就没有理由继续活着，没方向、没前路、没希望。
若是不是屈辄出现，他可能会想着被砍断手，静静躺在巷子里等死吧。
“我走了。”
相顾无言，封九天想讲的话说完了，站起身来走出门外。
一道声音轻飘飘的吹进了他的心里。
“如果你真有能力成为四转蛊师，还看得上我，那就来找我。”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封九天不想是秋如霜自己关上的，还是风吹动关上的，双拳攥紧，脚步有力的走出了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