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朝，最踏实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被告人的认罪口供，只要被告人认罪，就算没有其他证据一般也没关系，所以，唐大鹏下决心，一定要敲开这厮的嘴。冷笑问道：“你手上的血点是怎么来的？”


    “是……是……”王富贵支支吾吾了片刻，“是我杀鸡时粘上的。”


    “杀鸡？在哪里杀的？鸡呢？”


    “鸡，鸡我吃了。”


    “那刀子呢？”


    “我扔了……你是谁？凭什么问我？”


    “待会儿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的！”唐大鹏冷笑，吩咐锦衣卫：“将他脚抬起来。我要看看他的鞋底！”


    锦衣卫七手八脚抬起王富贵的脚。亮出鞋底，鞋底上粘有一小块新鲜地血迹。唐大鹏问：“你脚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杀鸡的时候粘上的！”王富贵歪着脖子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王家与成都府布政使的关系？你什么芝麻小官敢惹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他妈地再不放开我。当心我……”


    “啪～！”一记耳光响起，五个手指印贴在王富贵脸上。痛得王富贵一声惨叫。紧接着裆部又挨了唐大鹏一膝盖。顿时瘫在了地上。


    唐大鹏满指着地上的王富贵对锦衣卫们说道：“好了，现在看看你们谁有本事撬开这厮的嘴。”


    一听这话，锦衣卫们都呆了，看着余森。李斯瑜走过来说道：“少爷。让我来！”一脚踢在王富贵脸上，顿时鼻血长流，两个门牙被踢掉了。


    锦衣卫们都认识这李小旗。他是叙州府百户所锦衣卫的一个小头目，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作仆人打扮。而且很听这小伙子的话。锦衣卫是明朝的秘密特工，行动隐秘，李小旗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他们当然知道，不该问的坚决不问，这是基本的保密要求。


    锦衣卫们一见长官小旗都动手了，余森对这小伙子又敬畏有加，心中在无疑虑，围着王富贵就是一顿拳脚。


    这些人刑讯逼供惯了，当然知道哪些地方打地哪些地方打不得，只把这王富贵打得满地打滚哭爹叫娘，却没有造成严重内伤。


    唐大鹏见那王富贵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挥了挥手，余森叫道：“好了，先停下来。”


    唐大鹏走到王富贵身边蹲下，冷笑着说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你今天要是不乖乖老实交待，你猜我敢不敢杀你？”话语虽然带着微笑，却冰冷如刀。


    王富贵努力睁开浮肿的眼睛，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歪着被打开花地嘴唇，含含糊糊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唐大鹏拍了拍他的脸颊：“证据如此扎实，你还敢狡辩，实属刁民。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哥哥王同知是不是你杀的？”


    “我……我……”王富贵还是没有回答，身子弯得像个虾米一般，喘着粗气。


    唐大鹏站起身，不悦地说道：“哼！百户大人，看来你们的手段也不怎么样啊，打了半天他也没招供。


    “我亲自来拷打！”余森面红耳赤，掠起袖子准备动手，又有些迟疑，“不过我的手重，生怕把这小子打死了。”那王富贵一听，打了个冷战，恐怖地看着唐大鹏和余百户。


    唐大鹏轻声说道：“打死就算了，不用怕，有我呢！”


    这一下，身后那几个通判之类的官员们都傻了眼了，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大口气？这话恐怕知府老大爷都不敢说。再看那余森，说了一声“好！”，当真掠起袖子，活动了一下粗壮结实的胳膊，嘿了一声，走上前，将地上的王富贵翻过来脸朝下，单膝压住王富贵的后背，抓住他反绑在后面的双手，拧住王富贵的左手小手指，问道：“你招不招？”


    王富贵小指剧痛，没有回答。


    余森一使劲，就听到王富贵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惨叫，左手小指上面一节已经被拧断。余森又猛地往后一扳，王富贵又是一声惨叫，那小指断裂的骨头露了出来，鲜血顿时染满了王富贵和余森的手掌。


    唐大鹏看了一眼王富贵的手，只见王富贵小手指上面那一节怪异地后翻着，断裂的白森森的骨头碴子露在外面，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通判等官员看得胆寒，只有雷芸儿跟个没事人似的，抱着双臂看热闹。


    余森又问了一句：“你招不招？”


    王富贵痛苦地呻。吟着，一个劲喘着粗气，还是没说话。


    “咔嚓～！”又是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王富贵再次发出凄惨的叫声，小手指下面一节也被折断，露出了断裂的骨头碴子。


    王富贵痛得大汗淋漓，紧咬下唇，使劲喘着粗气。


    余森问一句，拧断一节手指头，而且一点都不着急，好像对自己这一招很有信心，非常懂得如何才能让对方更加痛苦，每拧断一节，都要在伤口上不停地搓揉，使断裂的手指骨头搓入伤口，更增疼痛。


    一顿饭功夫，王富贵已经昏死过去两次，每次都被锦衣卫端来冷水浇醒。当左手的四根手指头被一节一节拧断之后，余百户开始准备拧大拇指时，王富贵终于忍受不住这种酷刑，用孱弱的声音说道：“我招，我招！”


    余森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雷知县等人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通判等人都很惊诧，果然是王同知的亲弟弟杀了王同知，惊讶之余，也长舒了一口气，只要犯人肯招，这案件就算搞定了。


    这案子是发生在叙州府地界，本应由叙州府管辖，唐大鹏他们是为了富顺县的白骨案顺藤摸瓜找王同知，没想到刚好遇到王同知被杀。利用小狗追踪，然后进行残忍的刑讯逼供，结果，案发没一个时辰就一举侦破了这件案子。叙州府通判等官员正心焦破案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侦破了，很是高兴，对这神秘的小伙子更是敬畏。当下有专门负责刑名事务的推官拿来纸笔，记录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