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叶子澜起了个赶早，因为他心情很好。
“大师兄，昨天我那一剑如何？”
“妙。”
“二师兄，昨天我那一剑如何？”
“狂!”棋宣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三师兄，昨天我那一剑如何？”
“不知道。”
“怎会不知道？”
“我是后面才来的，没看到。”琴枫白了叶子澜一眼。
“小师弟，昨天那一剑，已有剑仙之姿。”画语嫣不等叶子澜发问，主动说道。
“嘿嘿，师姐，还是你懂我。不过这剑仙，还是算了。”
叶子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倒还好有些自知之明。”东方月突然说道。
叶子澜又走到东方月跟前：“东方月，我昨天那一剑，如何？”
“不及我十分之一。”东方月淡淡说道。
“无趣。”叶子澜转身欲走。
“昨天，你运气很好，抽到了最厉害的唐十三。”东方月幽幽地说道。
“这还运气好？这不是运气差吗？”叶子澜停下步子。
“因为，唐十三一直在放水，也只有唐十三会让着你。”
“东方月，你放屁!”叶子澜一拍桌子。
东方月：“不信，你便问师兄师姐们。”
叶子澜看向了他们。
四人皆点了点头。
“不会吧!”叶子澜瞬间跨下个脸。
“我叶子澜竟然要靠别人放水才能通过考试，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东方月：“知道羞耻便好。”
突然，叶子澜想到了什么，又挺直了身子。
“不对!我就算打不过唐十三，我还打不过别人吗？就算没抽到唐十三，我也未必会败。”
东方月摇摇头：“此次大考，可谓高手云集，李家李云熙一身奇门遁甲之术深不可测，谢家谢水月更是有着道家的影子，王家王彪人送外号狂小刀，少有的用刀高手……可以说，与你一起进入复试的九人都不是一般人。”
“当然，你也不是一般人。”棋宣补了一句。
叶子澜听后，一股压力油然而生，虽然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他心里有个不得不进学堂的理由。从小不能习武的他，除了玩乐，早已饱读诗书，那一年，他得知京都有一学堂，学堂儒圣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武功高强，无所不能。”是世人对儒圣的印象。也是叶子澜对儒圣的印象。就算叶榆城没有经历这次风波，叶子澜迟早也要去京都走上一遭，在他的心里，也只有儒圣能帮他了……
“我一定要进入学堂，见到儒圣!可惜，我还是习武时间太短了……”叶子澜内心想到，有些失落的走向了后院。
五人就这么静静看着叶子澜，直到他步入后面的竹院。
“大师兄，是不是打击到他了？”琴枫不禁问道。
“让他静一静吧，学堂之人，的确不能太过浮躁。我们走吧！”
琴枫等人陆续出门，或准备复试的事情，或去教导外院弟子。只留叶子澜一人在后门竹院。
叶子澜静静的站着，口中轻喃道：“究竟何为剑？何为剑意？”
他弯身捡起一根竹枝，随意的比划了起来。仿佛回到了三个月前。
“二叔，你不是说回到了家里给我找一个好老师。教我剑术吗？”
“为叔不是站在你身前吗？”叶离笑道。
“你算哪门子老师啊？”
“侄儿，我曾跟你父亲学过一段时间剑术，这世间，能让剑圣亲自教剑术的，只有两人而已，为叔恰恰是其中一人。”
“那另一人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知道这城中最好的剑术老师就是我!”
“二叔，我该如何练剑？”
“第一手中有剑，心中无剑，练的是招式；第二手中有剑，心中有剑，练的是人剑合一；第三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练的是万物可为剑，出手皆成招，有我无敌的境界。”
“又是照搬我爹说的吧！”
……
叶子澜挥舞着竹枝，带起一阵阵雄风。
“既然最后万物可成剑，那为何剑仙皆有名剑作为佩剑？”
“还有，昨日那一剑，为何我再也想不起来了？”
“究竟何为剑？”
叶子澜不断的重复问自己，手中动作不停，激起竹叶飞舞。
渐渐地，黄昏已至。
叶子澜还是没停下来，已接近疯魔。
“何为剑道!!!”
叶子澜朝天大吼。
“无剑胜有剑，那日你在红尘客栈醉酒时不是懂了吗？”
“谁？”叶子澜猛的回头。
只见一中年男子正坐在后院屋檐之上，举起酒壶，猛灌了一口。
“酒不错。”男子挥了挥手，那酒壶却回到了叶子澜腰间。
“阁下是谁？”叶子澜警惕得望着眼前之人。
“你甭管我是谁，我在这睡午觉，你一直在那重复：何为剑。吵死人了，刚刚我喝了你的酒，所以我决定教导你一番。”
不等叶子澜回答。中年男子已自顾自说了起来。
“剑道，无非就是内外之别，外有宝剑、剑招、剑气。内有剑心、剑意、剑域!”
“一柄绝世宝剑可以令剑客的实力大涨，一些漂亮的剑招可以反败为胜。而剑乃短兵，自有弊端，但引内力于剑身，可出剑气，内功越强，剑气越强。可隔空杀敌，可以巧妙的避开弊端。”
“当一个人拥有一柄好剑，习得一手好招，拥有强劲内力。那便可以是一名合格的剑客了。”
“只是合格？”叶子澜愣愣的说道。
“那剑仙呢？”叶子澜激动的问道，他还是第一次听懂关于剑道的解释。
中年男子一个跃身，飞到另一处屋檐。
“一口酒，只够这几句。”
“前辈!”叶子澜把酒壶一抛。
“哈哈，上道!”
男子浮一大白，继续说道：“这剑仙之境，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首先你得有一颗剑心，之后悟出属于自己的剑意或者剑域，就成为高高在上的剑仙了！怎么样，小子，够简单吧！”
“请问前辈，何为剑心？”叶子澜又迷茫了起来。
“就是你为何拔剑。”
“为何拔剑？”
“不错!你为何拔剑？有些人，为了复仇而拔剑。有些人，为了保护心爱之人拔剑。还有的人，只是单纯为了变强而拔剑。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拔剑？回答我!”
男子的发问掷地有声，叶子澜只觉醍醐灌顶，却又觉彷徨迷惘，细看之下，叶子澜已满头大汗。
“前…前辈。晚辈不知。”
“你不知你为何拔剑？”男子突然闪身至叶子澜身前，静静地看着他。
“不…不知。”叶子澜支吾道。
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
“哈哈哈!所以，你不是剑仙啊。”
男子转身大笑。
“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为何而拔剑时，我再来找你，现在的你还太弱了，还不配听我讲道!”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黑了，男子也不知何时走了。
只留下叶子澜一人半瘫在后院，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小师弟!”
棋宣等人冲去后院。
“你怎么了？刚刚有人来了？”
叶子澜点了点头。
“琴枫，我们追!”
敢来我学堂闹事，不知天高地厚!
“五师弟，你怎么不追？”书中玉笑着说道。
“大师兄，我总感觉刚刚那人的气息很熟悉。只是我不敢确定。”
书中玉一惊：“师弟你莫非摸到遁空的门槛了。”
东方月点了点头：“大师兄，能否给我解惑？”
书中玉欣慰的说道：“五师弟，你是对的。”
画语嫣俯身扶起叶子澜，有些心疼的说道：“小师弟，你大可不必如此用功，没人跟你讲吗，这复试啊，是文试。”
……
叶子澜听后，直接蹦起来：“东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