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碍事的。”


    “哈哈，等等没事，等等没事。”


    ……


    赵殊与张主任诡异的互相推让着。


    赵显威在一旁看了有十多分钟，他们俩始终僵持着，在他哈欠连连的时候，终于场上的形势有了变化。


    张主任拿起了手术刀，赵殊连忙摇头加吐泡泡。


    张主任穿上了手术服，赵殊后退到了角落，加吐泡泡。


    张主任消毒完毕，赵殊剧烈吐泡泡。


    张主任往营养液里注射了麻醉剂，赵殊翻起了白眼，吐了一串泡泡，晕死了过去。


    坏了，我要交待在这儿……


    这是赵殊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呵呵，不碍事的。”


    张主任最后重复了一句，仿佛是为了宣告自己的胜利。


    赵显威看得遍体生寒，他在想要不要替赵殊阻止张主任。


    “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干活！”


    张主任转过头呵斥道，他的眼睛中爆射出两道精光。


    赵显威打了个激灵，他感觉以前的张主任又回来了。


    虽说以前的张主任刻薄又强势，但他的临床水平及学术水平是无可挑剔的。


    “好！”


    赵显威熟练的将实验室密封，并将门反锁了起来，做手术前的第一步是塑造一个无菌且不被打扰的环境。


    他打开了墙上的一个金属盖板，按了一下上面的绿色圆形按钮。


    紧接着，一股微微发臭的气体从天花板的四个角落喷射了出来。


    气体中的氯珥菌可以杀死其他细菌，接着它们会在五分钟内自行死亡，是高效且迅速的消毒手段。


    赵显威这时拉出了手术台，将义肢平放在了台面上。


    张主任则是在准备接下来手术用的工具，各种型号的手术刀一字排开，还有呼吸机，营养液等。


    他拿起了皮箱内的说明书，再对照义肢躯体的手臂，疑道：


    “怎么型号是tg-39，搞错了？”


    “张主任，我这边准备好了。”赵显威走了过来，注意到他手中的说明书，问道，“诶，您在看什么吗？”


    张主任摇了摇头：


    “没什么，咱们开始吧。”


    ……


    手术在紧张进行着，另一边。


    一个椭圆形的大厅内，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一左一右坐在长桌面前。


    偌大的大厅只开了两盏射灯，显得有些昏暗，服务机器人的脚步轻盈，在长桌面前忙碌着。


    “说说你的看法吧，李主席。”


    身穿暗红色定制西装的男人开口说话了，他坐在黑暗里，翘着二郎腿，尖头皮鞋富有光泽。


    被问到的李主席，穿着浅蓝色条纹西装，他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头顶的灯光射在他的额头上，露出花白的鬓角。


    “任委员，这个课题经过我们科研会的审查，确实达不到发表的条件。”


    李主席笑着说道，提起的脸颊将光线挡住，下巴一片黑暗。


    任委员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这时一名服务机器人走了过来。


    它们有着曼妙的身姿并且掌握了人类的礼仪，轻轻上了一杯热茶，接着退了回去。


    任委员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一口热茶下肚，任委员说起了另一件事：


    “当时国内的许多人，主张在会议时用礼仪小姐，说毕竟是老传统了。”


    “可我跟谢谦礼始终不赞同，现在科技都这么发达了，我们觉得人类的价值不该局限于端茶倒水。”


    “应该发光发热，为社会创造价值才对。”


    任委员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李主席点着头，表示赞同。


    任委员继续说着：


    “像人体复苏技术，国内外一直有不少尝试，不过却没有成功的先例。”


    “一开始我还瞒在鼓里，刚刚才知道国内出了张朝先这么个人才，把这项技术的难关攻破了，人才难得。”


    任委员的手指继续在扶手上敲着，敲击声在空旷的大厅内不住的回响。


    李主席干巴巴的笑了几声：


    “任委员，张朝先是个优秀的人才，我们科研会一直对他保持着关注，这次他提交的课题经过评估确实还算不错。”


    “不过不久前，道德自律会找到我们，提出了对这门技术可能会冲击伦理纲常的担忧，因此我们不得不慎重考虑。”


    李主席说完，笑容愈发真切，脸上的皱纹挤成了包子上的褶儿。


    任委员冷笑一声：


    “伦理纲常自然是不能忽略的，现在制约人类的不再是科学了，而是道德。”


    “你身为主席能综合考虑多方意见，自然是称职的。”


    “不过你也不能放松，科研会最近的决议有不少故意绕开了道德自律会，对于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不要再出现了。”


    “另外什么时候都是要以人为本，咱们这场私下的讨论，有些东西，我想就不要提及了。”


    李主席听后敛起了笑容，鞠了一躬：


    “对于科研会的乱象，我身为主席要作出检讨，另外您说的以人为本，确实是恒古至今的真理，我们要重视起来。”


    说着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敬的给任委员倒了一杯茶。


    任委员满意的点了点头：


    “科技兴国，希望这门技术不要被埋没。”


    “对的对的。”


    李主席点头如捣蒜。


    任委员谨慎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确信在眼神中没有看到其他的意味，才彻底放下心来。


    两个老油条在暗地的交锋，最终还是任委员胜了。


    “联合科研会终审截止日期，我记得是后天？”


    任委员问道。


    “是。”


    “那你们要抓紧了。”


    “会的，我马上召开紧急会议。”


    “嗯……”


    茶毕，射灯关闭，大厅恢复了黑暗。


    远在实验室正在做手术的张主任还不知道，这场简短的对话，将会彻底改变他的命运。


    “显威，看好仪表，指针低于0.8告诉我。”


    张主任的手套上满是鲜血，他操作起来有些打滑，于是转身换了一双。


    “没问题，老师。”


    赵显威死死盯着仪表，那代表了赵殊的脑压，低于0.8会有生命危险。


    张主任换好手套消了消毒，之后继续进行操作，他剪开了赵殊颈部的皮肤，切除了多余的组织。


    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步，他要将赵殊的神经一条条接入义肢躯体。


    连接神经后，再经过精密的人工矫正，才算大功告成。


    没一会儿，神经的连接完成了大半，张主任的额头满是大汗。


    接下来只需要再完成三条主神经的连接，剩余神经就可以机器自动对接了。


    赵显威拿出消毒过的毛巾，轻轻给张主任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决定手术成功与否，就看张主任的手稳不稳了。


    张主任的手微微挪动着，刚刚擦干汗珠马上又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