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三柄守护之剑
人虽走，茶未凉。
“别装了！”
少年悄悄抬头，见南宫春水不在，松了一口气，
“师尊终于走了。”
“张嘴”
“啊？”
一块糕点塞入，少年咀嚼着茶花糕，坐直了身子。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微微一抿，这才放松下来。
少女疑惑道。
“千殇，你不是很能喝吗？”
少年一脸苦笑。
“师尊这劝酒太凶了！我还没品尝到酒味，就一直喝！真的顶不住啊！”
对面。
百里东君亦悄悄爬起来，松了一口气。
“可不是吗？当年在天启城，师尊一人喝我们师兄弟七人，愣是把所有人都喝趴下了。所以后来但凡有酒宴，绝不敢请师尊，太凶了。”
少年微微擦拭额头的汗水。
“师尊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妙。”
少年拍了拍尹落霞，
“喂！起来！还装啊！”
然而，拍了几下么有反应，三人面面相觑。
少年疑惑道。
“所以，她是真醉了？”
百里东君点头。
“估计是的。”
少年：“......”
捂住额头，少年一脸无语，
“师兄，天已黑，我和寒衣先走了。”
百里东君挥挥手，
“去吧！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告辞！”
离开紫竹轩。
两人行走在小道上，此刻是一月，雪漫漫，风微冷。
路上白雪皑皑，天上雪花飘飘。
李寒衣紧了紧白色风衣，微微打了个寒颤。
少年见此，立刻伸出手拉住柔荑，炎阳运转，一股暖意上心头。
少女也不拒绝，脸微微一红，问道。
“千殇，我们现在回去了吗？”
墨千殇微微一愣，刚要开口，却想起尹落霞刚才说的话语。
犹豫一下，小声道。
“要不？我们去逛街？”
少女愣了一下，
“逛街？千殇你知道逛街什么意思吗？”
墨千殇想了一下，
“大概，就是去街上走一圈的意思吧。”
少女掩嘴一笑，
“好！我们去逛街。”
下关城。
幼童声阵阵，鞭炮声轰鸣。
路旁卖年糕的小女孩不断穿梭于人群，捏泥人的老者亦展示出自己的独家绝活。
其中。
“糖葫芦，糖葫芦，又香又甜的糖葫芦！”
呦呵声传来，引来无数幼童跟随。
“春日里，贺新年，吃年糕，喝岁酒，鞭炮声声赶年兽，吃糖葫芦，捏泥人，爸妈说我长大了，长大了！”
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慈祥老人身边聚集着唱着歌谣的小孩一路跟随。
少女路过，听着歌谣，受此情此景所感，双眼微微一红。
少年见此，不知所措，眼睛一转，
“等等，大叔，给我来一串！”
老人摘下一根，少年接过，付钱。
“多谢大叔！”
大叔咧着嘴，露出一口老黄牙，
“早点吃，甜着咧。”
憨厚一笑，转身离开。
少年伸出手，递到少女面前。
“给。”
少女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的糖葫芦，蓦然想起五年前自己那童真的样子。
‘妈妈，爸爸的脑袋不好使！’
‘寒衣，你可千万别学你爸爸知道吗？人家都叫他雷话多。’
‘妈妈，我肯定不会像爸爸那么傻’
话虽如此，但最关心她的却是她的傻爸爸。
‘爸爸，我要骑大马！’
‘好，寒衣，爸爸背你’
‘爸爸，我要吃糖葫芦！’
‘寒衣，你可不许告诉你妈妈，我立刻给你买’
‘爸爸，我要吃糖人’
‘寒衣，吃多了会掉牙齿哦。不许吃太多’
话虽如此，但只要她愿意，雷梦杀都会满足她，哪怕他是学堂的灼墨公子，在家，依旧是她的大马。
接过糖葫芦，她放入口中美滋滋的咬了一口。
‘好甜’
少年默然无语，只是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他可以感受到她似乎有些惆怅。
但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寒衣，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以风雪为伴，两人一路沿着下关城走了一遍，真，就是逛了一条街。
多年后，墨千殇每次回忆，都是一脸尴尬。
半夜。
鹿鸣居。
少年男女坐在那风雪飘摇的长廊下，看着渐渐被风雪覆盖的苍山。
风雪很迷蒙，风中雪，雪中风，不知是风冷，还是雪冷，亦或是两者都有？
此刻冷的刺骨，但两人却暖的心甜。
少女咬了一口糖葫芦，红色的糖浆已然消失，留下内部的山楂。
“千殇，给”
少年张口，将山楂一口咬掉。
少女继续舔着糖果，依偎在少年怀中，回忆道。
“小时候，爸爸经常给我买糖葫芦，我就坐在屋檐下，一口口咬着，将甜甜的吃完，再吃最难吃的山楂。”
“听说你爸爸话很多？”
少女微微一笑，
“是啊！天启很多人叫我爸爸雷二，或者雷话多。他超啰嗦，有时候脑子不在线，总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话虽如此，但大家都很尊敬他。”
“雷二？”
李寒衣乐呵一笑。
“师傅当年是学堂李先生的时候，给八个徒弟都取了简称。除了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师兄，分别是雷二，剑三，柳四，黑五，轩六，风七还有大师兄。你可知道大师兄叫什么？”
“百里八？君八？”
少女摇头，微微一笑，
“东八！”
“咳咳，东，东八？好名字！好名字。哈哈。”
“谁说不是呢！我爸爸叫雷二，后来，因为话多，大家都给他加了个字，变成了雷二哈。他特听我妈妈的话，有一次差点被我妈妈打死，还是师尊亲自救下来的。”
少年偷偷望了眼少女，有点怕怕。
少女继续道。
“虽然我爸爸话多，但，他真的很好。”
少年犹豫了一下，问道。
“寒衣，你心中，更喜欢你爸爸对吧？”
少女点头，
“嗯。虽然我经常说我爸爸没脑子。但他真的很疼我。他也很有理想。其实，他只要服个软，就可以回到雷家堡成为雷门的门主，但他偏偏选择了拜师李先生。以前他说，他志在天下。后来他说，要守护天下，这是他的选择，他无悔。所以他陪着琅琊王一直走下去，我母亲陪着他一直走下去。他们，都是守护之剑。”
少年呆滞了一下，微微叹息，他其实没有告诉她，他，也是守护之剑。
他守护不了天下人，他只能守护一人。
“辛苦你了。”
“习惯了。也就接受了。刚开始的时候，还难以释怀，但这几年，已经渐渐放下了。”
“这几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练练剑，偶尔偷偷跑出去游历一下，差不多这样！这几年，我也闯出了一些名堂。”
“名堂？很难吗？”
少女白了少年一眼，一脸无语。
“你别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出去一次，闹的沸沸扬扬。平常人想名扬天下，还是很难的。大师兄这几年经常出去行走江湖，依旧无法突破良玉榜，你就知道有多难。你是遇上好时候，赶上了无双城的阴谋，又一个人救下来这么多人，才名扬天下的。”
少年挠挠头。
“好吧，我自己是没啥感觉的。”
“说实话，那一日纯属意外。我也没想到，一时好奇，白捡了一个剑仙回来。估计老师也很诧异。”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
少女白了一眼，叹道。
“千殇，也许就是因为你这份单纯的心，所以你的剑才那么纯粹。”
少年尴尬不已。
“对了，能和我讲讲天启的事情吗？”
“天启？”
“嗯。”
少女望着阴暗的天空。
“天启，是一个阴暗无比的地方。有句话叫江湖之高在庙堂，庙堂之高在王座。无双城看起来已经高手如云，但依旧比不上天启。天启有一句话，自在多如狗，逍遥遍地走。天启，就是北离的顶端。”
“那，都有哪些高手？”
“据我所知。天启四守护，都是大逍遥境高手，宫中五大监，亦是九霄高手。那大监瑾宣公公，更是大逍遥高手。还有国师齐天尘，大将军叶啸鹰，学堂陈先生等，高手如云。更有甚者，已达半步神游多年，比如上代的五大监浊清公公，这些人，扞卫了天启，也扞卫了北离。”
少年闻言，微微心叹，本来打算闯一遍天启的计划，如今看来要谨慎一些了。
少女自然不知道少年已经打算闯天启了，否则肯定又是翻一个可爱的白眼。
“千殇，你问这些干什么？”
少年回神，
“没什么，我就问问。寒衣，和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少女犹豫一下，点头。
“其实，我小时候，挺快乐的，我爹......”
过了好一会儿。
风吹呼啸，夜冰凉。
少女已然躺在少年怀中睡着了。
少年温柔的看着她，
“寒衣，我会带你回去。我也会守护你的一切。”
风呼啸的更厉害，刮的人瑟瑟发抖。
但少年的身上却温暖如春。
给予这黑夜一丝温暖。
麋鹿路过，看着这两个风中少年。
好奇，疑惑。
于是，它看着两人。
少年看着它。
过了一会儿。
远方传来一声鹿鸣，麋鹿归家。
少年搂紧少女，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阑珊处的灯火，明暗相间，他守护着一切。
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
落日与晚风，朝朝又暮暮。
本来想晚上发的，还是白天发掉吧。
其实，两章合起来，才是一个大章。
目前都是小剧情，讲述一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