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相逢已非少年时
明德六年三月初三
当良玉榜颁发完，众人尽皆意味未尽。
这些少年江湖的名字，已然令人心醉，令人向往那丰富多彩的江湖。
而如今少年入冠绝的事情，再次出现。
众人亦是期待，那新传奇的诞生。
这次良玉榜，大部分都是北离的少年，这也充分说明了，天下武林，如今北离的武运要强于南诀。
这时，百晓堂姬若风缓缓道。
“下一榜！冠绝榜！”
冠绝榜，字如其意，冠绝天下。
分为四甲四个，三甲三个，二甲两个，以及那最令人瞩目的天下第一！
“冠绝榜第四甲，墨门墨晓黑，洛水山庄洛轩，天门老九，上九道陈泽”
这里，没有百里东君！
“难道五届良玉榜的百里东君，被忘记了？”
“不可能！肯定是看错了！”
“除非，他是三甲！！”
百晓堂继续。
“冠绝榜三甲柳月山庄柳月”
“冠绝榜第三甲风火楼笑天子”
说道这里众人哗然。
因为，这里本该有一个人的名字，竟然没有出现。
那就是天下第二，雪月城墨千殇！
当即有人喊道。
“天下第二，雪月城墨千殇呢？哪去了？如今三甲就只剩一人，别告诉我百里东君今年落榜了！或者你要告诉我们墨千殇落榜了？”
“对啊！这两人的实力，按理说上榜是毋庸置疑的！百晓堂难道弄错了！”
这时，有人突然惊呼。
“难道说，这两人中，有一人这次要进二甲！天啊！他们一个才十八岁，一个才二十二岁！这就有人要进天下二甲，武道宗师？这，太难以置信了吧！”
其余众人听到这话，亦是目瞪口呆。
姬若风见众人安静下来，继续道。
“冠绝榜第三甲雪月城百里东君”
此话一出，众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难道这次天下第二真的要入二甲？那天下第二岂不是要名副其实了！”
“十八岁的二甲，前无古人吧！”
此刻。
哪怕雪月城百里东君身边的南宫春水亦是微微叹息。
“千殇的实力，只怕又变强了！这个年纪入二甲，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些水平的。可惜，只要我还在，武榜一甲绝对没他的份！”
百里东君翻了个白眼。
“师尊，你这也要和师弟比啊！”
“你懂什么？这小子，害我不浅！可惜现在不在这里，否则我还要揍他一顿！气死我了！呼呼”
百里东君此刻亦有些疑惑，亦有些骄傲。
因为他此次，真的是名扬天下，冠绝天下了。
“师尊，难得见你这么生气！师弟到底做了什么？”
“哼！这不是你能打听的！看到没，你等的那个女子来了，还不快去看她！”
远方，一辆锦绣马车在一名芳华正茂的女子驾驭下，缓缓驶向雪月城。
那里，有百里东君心中的那个人-天外天代宗主，帝女：玥瑶。
十三岁的第一次相遇，那一眼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令人终身难忘的绝美容颜。
九年过去了，他，终于冠绝天下，完成了他的誓言，而她也应约来见他了。
天启城。
姬若风继续发布冠绝榜。
“冠绝榜第二甲南诀刀仙烟凌霞”
这个名字，毫无意外。
因为她，杀死了南诀剑仙雨生魔，虽然她的刀断了，但雨生魔却死了。
直到最后。
姬若风缓缓喊出十六个字，这一刻，他自己都在颤抖，因为他在见证一个传奇，他亦觉得不可思议。
作为定榜之人。
他相信，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那个少年的传奇故事。
“冠绝榜第二甲雪月城墨千殇！”
一字一顿，击打在众人心中，亦击打在江湖的传奇扉页之上。
至此，冠绝榜榜单落幕。
那首甲并非无人，而是那个人觉得没人有资格给他定榜，所以那个榜才一直空缺着。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应该是谁。
此刻。
众人哪怕心中已经有预感，也是深深的震撼在原地。
二甲，十八岁，少年，这些熟悉而陌生的词语组合在一起。
意义完全不同。
“天啊！你们听到了吗？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十八岁少年入二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死而无憾啊！”
亦有老者感叹。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谁能想到，这个时代，竟然出了这样的传奇！力压一个时代啊！”
中年感叹。
“他一人，已然独占天下剑道的五层气运！日后谁敢在他的面前拔剑，谁能在他的面前拔剑。”
少年面容激动。
“太强了！我要像他一样，成为天下第二！我要和他一样，成为传奇。”
新的传奇正在谱写，无论少年，中年，还是老年，他们都知道，那个天下第二，将会是这代人头上的那座高峰。
南诀烟波湖。
一名持刀的绝美女子看着湖水，喃喃道。
“墨千殇吗？我和你迟早有一战！”
天启城门口。
雷梦杀目瞪口呆，拍了拍自己的脸。
“墨千殇那臭小子，就这样爬上了天下第二？有没有搞错！”
李心月想起初见少年的霸气，以及少年做事的决绝。
“千殇的实力，理论上应该不至于到达二甲的程度，只怕他这次外出，有了一些特别的经历。”
李寒衣撑着油纸伞，一身素装依旧无法掩盖她那绝美的容颜。
远方的身影逐渐清晰。
低语。
“以千殇的实力，二甲不是很正常的吗？我这半年都强大了这么多，他难道不应该更强？有什么稀奇的！”
少女对他有绝对的自信，就像她绝对相信他今天会出现一样。
蓦然。
少女眼神开始颤抖，喃喃道。
“来了”
而李心月与雷梦杀听到李寒衣的声音，亦是看向了远方。
那里。
一名披着斗笠背负三剑的男子正在缓缓靠近。
男子白衣边缘梅花点点，猩红一片，显然是血迹。
男子步伐沉稳，一步一个脚印，显然心事重重。
风从龙，云从虎，男子一路风云从。
看他良久，只觉得异常刺眼，令人不禁自己看的不是人，而是一柄剑。
这一切，在女子眼中却都不是问题。
因为，那是她的守护之剑，不会伤害她。
但女子却有些哽咽，她在他身上看到的更多。
血液，悲伤，疲惫。
她似乎看到男子痛苦的样子。
她似乎看到男子挥剑屠杀的样子。
她似乎看到男子绝望而坚持的样子。
男子很累，心很累，身很累，一切都很累。
但，他没有失约，他还是回来了。
一生一诺，绝不失约。
来到女子面前，男子摘下斗笠，露出疲惫而又带着笑容的脸。
“寒衣，我回来了。”
春暖花开再相逢。
少年男女，再相遇。
风吹过，油纸伞落地，女子已然扑到他的怀中。
紧紧搂住他的腰，闻着他那熟悉的味道。
女子即是激动，又是落泪。
“千殇，我好想你。”
墨千殇微微感慨，眼中有沧桑，有思念，有痛苦。
伸手轻柔搂住女子，右手顺着柔顺的秀发轻轻拂过，闻着她身上的淡淡芳香。
“寒衣，我也是。”
停顿了一下，墨千殇微微低头，看了怀中女子一眼。
“寒衣，你变高了，也变得更漂亮了。”
话音落下。
墨千殇眼前一黑，已然全身一软，昏迷过去。
“千殇！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李寒衣紧张的抱着他，双眼通红，她不想失去他。
而这时，李心月也看到事情似乎发生变化，立刻将雷无桀放在雷梦杀的手中，运起轻功跑过来。
右手抵在墨千殇的颈部脉搏，还有心脏按了一下，松了一口气。
“寒衣，别紧张，他只是累倒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突然，李心月注意到墨千殇的后背有一些异样，当即翻开他的衣服。
只见衣服内衬一片血红，显然是被血浸湿的！
李心月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这，他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李寒衣微微哭诉。
“娘，我感觉到他的心好痛！好悲伤！我好难受！”
“寒衣带他回去休息一下，等他醒来，你好好问问他，具体什么情况。”
“嗯。”
李寒衣当即抱起墨千殇，向着雷府而去。
而此刻，雷梦杀抱着雷无桀来到李心月旁边，
“心月，发生什么事情了？墨千殇怎么突然昏倒了？寒衣怎么突然抱着他离开了？”
李心月叹了一口气，
“你去找姬若风打听下消息，我觉得千殇好像经历了一些变故。他，应该杀了好多人。”
“好多人？多少？有我多吗？”
“我估计有几千吧”
雷梦杀震惊道。
“什么！怎么可能！”
“我的剑心可以感受到，他应该杀了非常多的人。我听寒衣说过，在无双城的时候，他也是尽量留手，不怎么愿意杀人，所以伤者居多，死者寥寥无几。但如今能逼他杀这么多的人，只怕这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好，你抱着无桀回去安慰寒衣，我去找姬若风问问，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嗯”
雷府
李寒衣的闺房。
李寒衣本想帮墨千殇洗个澡，幸好被李心月及时赶到制止。
对于李寒衣鲁莽的行为，她亦是有些头疼。
“寒衣，你是女的，就算你喜欢千殇，但有些事情，现在不能做，懂吗？”
面对一向严厉的母亲，李寒衣只能无奈低头。
“嗯”
过了一会儿。
府内下人替墨千殇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
墨千殇静静的躺在床上，缓缓沉睡，眉头紧皱，不时抽搐一下。
李寒衣守在他的身边，轻抚少年的额头，寸步不离。
同时悄悄的拿出一本书，细细查看。
那本书的书名叫：青怡坊女子爱情录。
李心月看了一眼，走出房门。
过了良久，雷梦杀才回来。
见面的第一句是。
“这小子，不是杀了几千人，是上万人！北蛮百步穿杨的一千射雕者全被他一人杀光了！”
李心月闻言亦是不敢置信，她没想到比她设想的还可怕。
“什么，他怎么惹上北蛮部落的？”
雷梦杀亦是佩服，还有感叹。
“不知道！姬若风告诉我，他从北蛮最北部雪原一路被追杀到天启山海城，沿途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他还告诉我，北蛮的剑渊消失了，多了一条河！那条河叫断肠河，北蛮人的意思是见此河，泪断肠。所有射雕者都葬送在那里。而那条河，是墨千殇劈出来的！”
李心月再次震惊。
“怎么可能！他怎么做到的！”
“谁知道呢，听说这小子在昆仑突破了境界，顺手搞了个大事，导致现在昆仑还飞雪漫天，没人敢上山。”
“难怪我觉得他这次回来，比上次可怕了很多。”
雷梦杀看了屋内的女子一眼，犹豫一下，小声道。
“姬若风说，他曾经抱着一个女子的尸体在哭泣。哭的很伤心，很绝望。
当时天象剧变。
狂风漫天风雪扬，寒霜天降雪雾飘。据说还传来了铁马冰河之声。
他离开后，多了一条冰河，多了一千个面露恐惧的冰雕。”
李心月微微叹了一口气，
“果然，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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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不上不下，我就再更一章。
这里，用回忆来讲述剑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