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去，开口说话这人乃是儒家的大佬，也曾经是教授皇子们的师傅李子勋。
“本宫施展的可不是什么妖术，若是李老您想学的话，本宫只需要告诉你原理，你同样也可以施展出这等妖术来！”
“老夫涉猎百家经典，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骗得了的？”
“太子殿下，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莫要执迷不悟，走上歧途！”
视奇技淫巧为不耻的李子勋，自然不知道窑炉之中的奥妙，只能以“妖术”二字来概括。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香炉中的香已不知道换了几根。
当窑炉中的温度下降，火焰渐渐地熄灭之时，让人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
周棣不禁走到李子勋的面前，微微一笑道：“李老，您认为我适才施展的是妖术是吧？”
李子勋立马吹胡子瞪眼睛：“不是妖术又能是什么！没有人能凭空制造出琉璃珠来！”
“那好，本宫就是用妖术做的这些琉璃珠又如何？不过我做的可只有几颗而已，我把妖术这就传给李老大人，让他也趁着还没开窑炉的时间也变上这么几十颗出来。”
“好了！妖术已传给李老大人了！”
周棣忽然咧开嘴这么一笑，立刻引得大殿内外议论纷纷。
所有人立刻面面相觑，谁敢搭话？
那李子勋可是三朝元老，正儿八经的当世大儒。
莫说是周棣，就算是周文帝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岂料周棣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已经传给这位儒学大家妖术，且他还已经学会了！
“胡说八道！老夫何时会了你这等妖术！难不成老夫会穿墙不成？”
周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子勋，随即开口喃喃道：“天地无极，上清玉清太清，管他是什么清，李老已会妖术，给李老变出来！”
在他的眼神示意之下，羽林卫的头领蒋天赐立马大手一挥。
几个兵勇用撬棍将窑炉上边密封着的门一下子打开。
顷刻间传来一股热气，以及大量的烟尘。
“咳咳……”
当烟雾散尽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见了在窑炉之中充斥着大量的黑灰。
而在这些黑灰的上边，则安静的躺着几十颗价值连城的琉璃珠。
“啊！竟然真的变出来了琉璃珠！”
此刻就连太子的支持者耿之奇也不禁大吃一惊。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甚至顾不得身旁内宦官的提醒，随手拿了一个钩子，将那些琉璃珠小心翼翼的刨了出来，随即放在一个托盘上。
高温已降低至常温，琉璃珠在红漆托盘之中绽放着不一样的色彩。
“陛下！太子殿下竟然真的将琉璃珠给制造出来了！”
耿之奇激动的失了声。
先前那些站出来盛援太子之人，无一不从内心感到震撼。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这位太子殿下竟然真的可以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如此巧夺天工之手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文帝一听，也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红漆托盘的面前。
看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手不禁开始颤抖了起来。
难道说，太子真的是上天派下来的？
如若不然，那他就是个妖邪？
不然什么人才能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
“父皇，儿臣听说父皇昔年在军中时，曾有纵马飞驰踏过飞燕的壮举，儿臣虽然不曾亲眼看见，亦能感受到父皇当年英武果决，纵马驰骋的快意之感，故而儿臣特意制了琉璃雕像，望父皇亲自取来一观！”
周文帝一听，面色陡然一变。
这马踏飞燕的壮举，的确是他当年的盛景。
甚至还成了个典故。
若当真周棣是贪墨了银钱，费尽千辛万苦寻来的琉璃珠，断然不会采用当朝皇帝的典故来制作琉璃，如此则是犯了忌讳。
若非周棣是太子，也断然不能如此制作。
如果他真的做了出来，就能直接说明，周棣是真的有制造出琉璃的本事！
周文帝忍不住一抖袍袖，随即缓缓地从崇政殿的丹陛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到那已经完全冷却的窑炉之前。
看着眼前被耿之奇用铁钩子勾出来的马踏飞燕琉璃雕像，不禁伸出双手给捧了出来。
这雕像马儿雄壮有力，四蹄作纷飞之状，在右蹄的下方还有一只纵翅飞跃的飞燕。
可以说是栩栩如生！
就连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多一点则马儿宽肥，可瘦一点则失了雄壮之气。
周文帝不禁将这美轮美奂的雕像抓在手里，止不住的把玩，看起来十分喜爱。
“儿臣以为马踏飞燕四个字十分不美，不但破了这纵马驰骋的快意，也让这飞燕失了灵气。”
只看周棣眼珠儿一转，随即转过身来对着在场的文武百官以及周文帝开口说道：“儿臣为此琉璃雕像命名为‘马超龙雀’，不知父皇以为如何？”
马超龙雀？
周文帝一听，顿觉一股子英雄气扑面而来。
快马飞奔超龙雀。
龙雀乃是皇家的吉祥鸟，在这御花园中亦是放养着大量的龙雀。
而骑在那匹快马身上之人，不正是后来登基为帝的自己吗！
“妙哉！妙哉！”
“好一个马超龙雀，好！就叫马超龙雀，一字不改！”周文帝经过眼前这么一喜，顿时忘了自己此番是要对周棣问一个贪墨之最的目的。
费段庸顿时哈哈大笑，不禁走上前来，跪在丹陛之下。
“陛下！如此一来则真相大白了！太子殿下并非是贪墨了各级州县银两用来采买琉璃珠，而是咱们的太子殿下可以制作出琉璃珠！”
制作出琉璃珠！
即便这现实摆在周文帝的眼前，周文帝也不愿意相信，琉璃珠这等稀世珍宝，竟然真的可以被制作出来。
在一旁的李子勋，顿时冷哼了一声。
不哼这一声倒罢了，可他这一哼却是立刻引起了周棣的注意。
平生周棣最恨视科学为奇技淫巧，限制其发展的这些儒家门生，简直是迂腐至极！
周棣随即大步流星的走到李子勋的面前，朗声开口说道：“儿臣建议，将李老大人封为我大周国师，他已学会了妖术，眼前这窑炉之中的琉璃珠大部分可都是李老大人用妖术变化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