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晴
白光一闪，面前小山一般巨大的蜘蛛逐渐缩小，变回一人类女子体态。
惊寇滋只手擦眼，仔细一看，那人竟是晴！
晴脚踏白布，见寇滋安然无事，一脚踢开白布覆盖下的女子，跪倒在地，如同打碎主人花瓶，慌忙认错的女奴。
“晴？”
“大人，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寇滋突感两眼一黑，光辉的魔王生涯在短短一刻接连遭受打击，先是求死不成，白白挨上一粗棒子，后是身段有致，体态婀娜，只需轻轻一勾手便会主动献身的贴身女仆竟是一只母蜘蛛。
那体型，那粗腿，那绒毛，那腹部......
使不得，使不得呀。
缠缠绵绵亦如黄粱一梦，顷刻间崩塌了。
“吾，自然无事！”
“可属下明明见到大人被长矛贯穿，随后消失......”
“糊涂！”昂宿打断了晴，呵斥道：“巫王大人乃是高高在上的创始至尊，区区绵薄之力怎能伤及至尊之躯，唯一能伤害大人的只有长矛中涵含的法则。然我等终究不过是巫王大人座下一卑微奴仆，所掌握的混乱法则是何等渺小、浅薄、无知、幼稚，在大人掌握浩瀚如地狱火海，深邃如深渊之堑的伟力面前，犹如沙土与星辰，不堪一击。”
后面的守护者，军团长在心里默念马屁精，只配跪下来舔巫王大人战靴后脚跟底部的泥土。
为什么是泥土，因为大人的靴子当然由他们这些得力干将来舔干净。
“属下（末将）愿为伟大的巫王大人伟大的不世伟业献上绵薄渺小之力，为大人鞍前马后，征战天下！”
一群马屁精！
“是理！”寇滋微微一笑。
“吾问尔等，普世间还有修炼秩序法则的至尊存活？”
“属下（末将）已将普世间将正道至尊屠虐殆尽。如今诸神已死，混乱扩散，这盛世如巫王大人所愿！”
寇滋只想问候下面这群货的母亲。考虑到混到葬天大墓高层的地位，下面的劣货没一个是爹生娘生，后生成灵可搭不上葬天大墓这艘贼船。
“大人为何要寻正道至尊？”在场唯二挺直腰杆说话的十一问出一句人话。
另一个挺直腰杆的正躺在地上，卷着一圈白布，活脱脱像一扎面结。
“久睡方醒，大伤初痊，想找人活动筋骨。”
十一跃跃欲试，“不知属下可否？”
“你？你修炼杀生之道，以杀求生，未达圆满，杀中无生，生不止杀，伤及不到吾之根本。”寇滋兴致缺缺，情绪低落，举世无敌的痛苦一般人无法理解，只能独自忍受。
杀生合一，乃是生死之道的终点，至高法则之一，凭十一的资质，再练上十万年也难窥门槛，可这个世界只剩八百年。
“属下可不动用法则，以世间之气驾驭肉身与大人一战。”
寇滋真是佩服这货，怪不得别人跪下他站着，做事说话完全不动脑子。要是气可以，下面十六个人一起上多好，轮得到你十一上来和老子单挑。
论混乱法则，主修杀生之道的十一在葬天大墓可排前五，次于他，位于第二档次首列；要论肉身，这货本体是死徒，在异端遍地走，罪兽不如狗的葬天大墓里，排不见去了。
“肉身切磋，体会不到生死之间徘徊之领悟，无用之功！”
他，寇滋乃是堂堂巫灵，不死生物高阶存在之一，用拳头能搂死，还能叫不死生物？
“大人一心求死？”
寇滋大喜，终于提到点子了，“正是！”
下面人耳朵一动，连裹在白布里沉醉潮后余韵之中无法自拔的幽莲掀开被子，露出脑袋，仔细聆听。
十一猛地一抬头，双目炯炯有神，直盯寇滋，一字一字念道：“大人是要超脱！”
寇滋一看下面人状态不对劲，转念一想，超脱属于跑路行径。
按理身为葬天大墓硕果仅存的创始至尊，寇滋应当和贼船上下数万万手下一同随船沉没，要是让下面人抢先先一步知道他要跑路，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咯！
“非也！”
砰！砰！砰！砰！砰！
昂宿不知何时跪倒地上，以头击地，下面人跟着效仿，十一也没有继续站着，四肢着地，头埋于手臂之间。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不绝于耳的磕头声，晴和幽莲嗑得最为起劲，几乎在云纹精岩石板上嗑出印子。
“尔等这是为何？”
晴几近哭泣道：“求求大人，就当是满足卑微奴仆一个小小的心愿，仁慈的大人不要丢下奴仆一人留守世间。没有大人，见不到大人脸庞，听不到大人声音的日子，奴仆一天也过不下去。”
“大人，幽莲无时无刻不想念着大人，闻不到大人气味，感知不到大人存在，奴奴就要死了！”
“恳请大人莫要抛弃我等，葬天大墓不可一日无主，属下（末将）不可一日无君！”
晴的双眼间竟然真的有泪光在流动，“若奴仆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大人请提出来，奴仆不要脸面，不要肉身，只有大人高兴，奴仆愿做任何事情。”
晴再次以头击地，一滴泪水从她的眼泪滑落。
滴答一声，落在云纹精岩石板上。
寇滋望着那滴眼泪，一挥手那块石板原地消失，严肃道：“此事休要再提，吾乃葬天大墓的创始至尊，一手铸就葬天大墓今日之辉煌怎能半道离去。吾一日在位，便终生是尔等的王！”
“回去各司其职，随吾再征世间！”
“谨遵普世间唯一主宰，巫王大人之命。我等必将誓死追随大人，让众生永恒匍匐在大人意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