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失望和希望


    “玩弄生命者，必将承受报应。”


    沉默良久，云天月缓缓开口，声音之中透着前所未有的肃穆和郑重，全然不是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


    却不想，寇滋这回并没有退让，反而指着那无脸的幽鬼魔说道：“你知道这个种族剩下多少幸存者么？”


    “不到十个。”寇滋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说道，“幽鬼魔不能够离开冥府，换句话说他们的生命必须要在冤魂恶鬼聚集之地，他们洗涤着那些恶鬼身上的凶暴血煞，让他们重新编程无害的灵魂投入到轮回之中，冥府有司，黄泉有序，他们依次而生，没有做过坏事，甚至如果不是这次，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冥府。”


    云天月闻言默默低下头。


    寇滋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但是他们却遭受到了灭族之灾，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理由，他们难道有错么？”


    云天月默默摇头道：“这是宿命。”


    “宿命，呵呵！”寇滋不屑道，“如果说以前吾会相信这话，但现在，一切不过是那群高高在在自以为是神明的家伙的闹剧吧了，你觉得吾现在还不明白冥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寇滋尽可能保持平静地说道：“无非就是两方势力都想要占据诸天星域，一方创立冥府，魂魄投入轮回，制造出稳定秩序，而这应该是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准确的说是一群人，他们创造了一个时代，所有生灵都相信轮回，相信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信仰之力对吧。”


    “而后，时过境迁或许是那群家伙去了别的地方，或者他们已经死掉，又或者他们不再需要这些信仰之力，总而言之，随着他们离去原本支撑一切的力量消失不见。”


    “本来，冥府，轮回都因该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消失，但已经存在的生灵还是凭借着本能找到了活下去的办法，他们创造出了赖以生存的力量。”


    说着，寇滋看向那枚应该叫做三生石的东西。


    “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可是，现在却有另一股力量在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毁掉诸天星域已经存在的规则。”


    “冥府那场浩劫应该也是恶魔神殿的杰作吧，原本，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冥府应该已经毁掉，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活下来，还维持运转，虽然只有一点点，但……”


    “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云天月诧异的看着寇滋。


    她不懂，这些事情即便是在上古星域势力之间也是秘密，除了当事人，几乎没有人能够说清楚来龙去脉，即便是她也不过是从别的去到有一些料及。


    可寇滋，这个不久之前还对于这些事情一头雾水的家伙，竟然几乎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如同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一般，更诡异的是，他并不是最近才发现的，看样子，很早之前他便察觉到了端倪。


    “这个男人，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知道的有那么重要么？”寇滋露出一抹有些无奈的笑容，事实上，如果是身在局中这些事情确实难以理解。


    但他本就是一直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待所有问题，归根结底这个世界的运转方式只有一个，利益。


    不管是诸天星域也好，还是上古星域势力也好，甚至更远古的时代也好，终究逃不开这两个字。


    有了这个前提，很多问题便迎刃而解。


    当然，最主要的是还是上一次爱诺德吩咐手下收集灵魂力量的时候给了寇滋提示。


    印象中，那么大规模收集灵魂力量的手段他是见过的，准确的说是巫王见过，那是来自于古老冥府的手段。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力量失传了，冥府也变成了只能够游走在诸天星域缝隙之间的存在，失去了纵横天下，操控死亡的力量。


    有了这些线索，如果再想不通问题的关键，寇滋找块豆腐撞死算了，白瞎巫王留下的大好基础。


    云天月叹息一声问道：“确实不重要，你想要做什么，凭借着这一块碎片你又能够做什么？”


    “吾记忆之中，冥府曾经掌控亡者之力。”寇滋一字一顿地说道。


    云天月摇头道：“做梦，确实曾经创造冥府的那些家伙给予了冥府无上力量，你这块最古老的三生石碎片确实也蕴含着那种力量，但这中间有一个你永远无法做到的必要条件。”


    “什么条件？”


    “当年安排这一切的那群生灵之中，有一位正是最初的冥府之主，现在你明白欠缺的是什么了？”


    听到这话，寇滋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有些颓然的后退了两步。


    原本，按照他的设想，即便云天月不知道答案，或者是说不配合，但他至少可以确认自己的猜测。


    只要确认了可以重塑冥府最古老的力量，那这个研究就有希望，不光是因为如果成功，他将获得一个强有力的盟友，更主要的是，冥府现在的情况真的不是很好，一直在苦苦支撑。


    最主要的是，恶魔族那边收集灵魂的力量着实让人头疼，而冥府的力量应该是用来克制他们最好的办法。


    此刻，云天月给了他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和他想象之中的天差地别，甚至可以说是让人绝望。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寇滋看向似乎对这些浑然不觉的魍魉。


    云天月同样看向那边，眉宇间闪过一抹悲凉和无奈缓缓说道：“我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塑造诸天星域轮回规则的那群生灵绝对不单纯的是为了信仰之力，而创立冥府的那一位更是绝无仅有的惊世之才，除非是他复生，否则后人绝对不可能恢复他创造的一切。”


    说完这繁华，云天月有些担忧的看向寇滋，捉摸着应该如何安慰，她本不想泼这盆冷水，但看着他在这条死路上走下去也不行。


    可令人诧异的是，云天月并没有从寇滋的眼中看到气馁，他的眼中仅仅是闪过片刻的失落，随即恢复如常。


    “你还不打算放弃么？”云天月问道。


    寇滋笑着说道。


    “或许，前人创造的伟大无法超越，但后人也未必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听到这话，云天月一时间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