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谁是对的
通道另一端的老者身穿纯黑色长袍，其上光华点点，满是古怪而玄妙的铭文，更兼飞禽走兽，不计其数。
老者面露愠怒，看着寇滋怀抱中的云天月又是悲伤不止。
略一犹豫缓步踏出通道之外，伸出双手。
寇滋见状将云天月交到老者手中低声道：“我将体内的本源之力注入她身上，应该可以给她续命。”
老者脸色阴沉，虽然明知道眼前之人和当年的巫王并非是同一个人却仍旧是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巫族能做之事已经做够了，为何你非要将她牵扯其中，我们这些老家伙穷尽血脉之力还不够么，非要让我巫族断绝才肯罢休？”
寇滋心中歉意无限，此刻也不争便低声道：“等会我若是死在她手上，之前会给她留下一份力量续命。”
老者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别以为老夫没有力量便不知道你的深浅，抛开你这借来的力量不谈，你本身那点水平能给她续命多久？”
“我身上有邪神气息，那也是世间顶尖力量存在，想来应该有十年的功夫吧。”寇滋苦涩道。
老者冷哼一声，显然对此很是不满。
寇滋却也不再多言，找回了巫王的记忆，他也知道眼前这老者名为炎龙，乃是十二祖巫的传承者。
巫族十二祖巫其实只是一个称号，每一代只有十二个人能够觉醒祖巫的力量，炎龙正是其中之一。
只可惜当年一番鏖战，那代的巫族耗尽了血脉力量，导致后世血脉稀薄，巫族从此没落。
炎龙是唯一的幸存者，却也是力量全无，只能够躲在异世界中苟延残喘，凭借着身上仅存的一点血脉力量支撑着。
等待着后世能够有人重新觉醒血脉力量，继承巫族。
当年巫王和云天月相识，从炎龙那里也知道了不少当年旧事，原本炎龙只是想让云天月远离争端，不说延续血脉力量，只是好好活着就行，因此对巫王的计划极力反对。
最终虽然云天月没有参与到巫王和天道的抗争，但对于巫王的计划也知根知底。
只是没想到，多年之后，云天月终究还是因为巫王的计划落得这个下场。
炎龙对他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寇滋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分辨他和巫王的关系，但不管如何，已经走到这一步，并无退路可言。
岚芷要用整个诸天星域做嫁衣换取自身和末世天劫抗衡的力量，天道要用诸天星域作为生存的保护伞，各方上古势力的打算虽然和他们不同，但相差不远。
寇滋也可以这样做，但他并没有这个打算。
或许这是他自己的抉择，或许这是受到巫王的影响，但不管如何，这就是此时此刻寇滋的决定。
转过头来，面向负手而立的岚芷，寇滋开始慢慢后退。
他后退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很慢，如同迟暮老者一样，仿佛每走一步就要用尽全部力量。
看到寇滋的慢慢远离，巫族老者炎龙长叹一声，抱着云天月默默退到一边，眼中的愤怒之意散去，看向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目光中有惋惜也有懊恼。
炎龙当年鼎盛之际也是超脱生死的存在，虽然如今力量不在，但眼光还有。
他自然看得出来，此刻的寇滋并没有拿回巫王全部的力量，只是处在虽死犹生的境界，也就是比超脱之后强大一些。
但要知道，寇滋是骤然来到这个境界，毫无经验，而当年的巫王为了不被天道察觉也不断的分化力量，严格来说，也没有进入到这个层次。
而岚芷早已经在超脱生死这一层力量上沉浸多年。
一个初出茅庐，一个久经考验，如果寇滋拿回了全部力量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现在……
岚芷背负的手终于缓缓放下。
她自然看得出来的寇滋的意图。
一直以来，她虽然没有出手，但是威压笼罩四周，没有丝毫停歇，若是正常来说，二人对战肯定会争夺气机强弱，威压大小，落后的一方自然处在劣势。
寇滋却反其道而行之，不断后退，牵引着岚芷的压力涌向自身，然后一点点后退，将自己处于劣势。
无形之中造成了一种拉弓的状态。
或许力量太大会将弓弦拉断，但是如果没有，那反弹的力量也会更加强大。
岚芷笑了笑。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手过了，先前十一让她有了些兴趣，那么这回巫王应该可以尽兴了吧。
另一边，后退到极限的寇滋猛的停住，滔天威压骤然一顿，随即强大的力量反扑而来。
寇滋的身影有些踉跄的朝着岚芷奔袭而去。
他的动作有些滑稽，摇摇晃晃，可是每一次动作却又有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自古高明剑修可以在出手以力量波动来增加力量，虽然看似只有一剑递出，但实际上却已经是百千万剑的律动。
此刻寇滋正是用的这个方法，而他的剑就是他本身，所以才会有这个滑稽的景象。
随着寇滋不断前进，他的背后早已经是剑气凌然，以他为中心的龙卷越来越大，越快越快，甚至连周遭的空间都出现丝丝裂痕。
与此同时，岚芷同样大步向前，没有技巧，没有花哨，简单而直接。
杀你而正道，就是这么简单。
……
九幽冥府，思虑良久的孟婆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和大多数知晓所有秘密的人相比，她知道的不多，作为天地间特有的存在，孟婆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
素手轻摇，随着她的动作，一套空间通道出现。
可不等他有所动作，玄女的身影却出现在其中。
两个女人面对面，沉默无言。
“你是来阻止我的？”
“你去了也没有用，那件东西帮不了他。”
“那个疯女人要做的事情不是违背你的想法么？”
“他做的事情同样不是我所愿。”
“你到底是帮谁的？”
“我只是作为诸天星域的具体表现，让这个星域维持着正常运转罢了，至于其他的和我没有关系。”
闻言孟婆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正确的。”
玄女微微侧目，沉吟片刻道。
“最后谁站着谁就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