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巫族旧事
岚芷的伤势并不重，但却有些狼狈。
她已经记不起多久没有在战斗中受过如此重的伤了。
寇滋仰起头，体内气息翻腾，根本不受控制。
他可以用灵魂力量做很多事情，但却无法让自身拥有一具真正的躯体。
不灭长生体的效果在缓缓消退，固然利用岚芷的攻击让体魄强悍到另一个层次，可是，终究他没有办法直接提升境界，获得更多的生命力。
没有了躯体，固然灵魂力量更加肆无忌惮，但同样也会变得更容易针对。
普世间有三魂七魄的说法，指的实际上是灵魂力量不同的存在状态，没有躯体依附的被称为魂，有躯体依附的叫做魄。
虽然魂只要足够强大，也可以无往不利，但是，没有了躯体提供源源不断的气机流转，魂的限制太多了，而且随着力量越是强大，这种差距越是明显。
岚芷深吸一口气，看也不看肩膀上的伤势，相反眼中流露出前所未见的神采。
作为器灵，她曾经懵懂过，憧憬过，好奇过，也怀有过希望，只是一桩桩，一件件，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或许只要她愿意，永生永世，末世天劫也奈何不得她。
可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无聊的重复着先前的每一天，整个诸天星域也是如此，那样的世界没有任何意义。
她看过无数次诸天星域的重生毁灭，早已经没有了新意，所有生灵的所思所想她都可以预判，甚至，不需要那样做。
都不过是蝼蚁罢了。
可今天，寇滋给带来了新的惊喜，说不上多么惊艳，却让人有内心会感觉到一丝丝好奇，意外。
寇滋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输了，体内不灭长生体已经无法运转维持，不管怎么看，也没有丝毫赢得希望。
恍惚间，寇滋猜到了岚芷最后阻止巫王给他的那段记忆是什么。
说起来，也不算是岚芷取巧获胜，而是有没有那股力量寇滋都已经输了。
那股力量，不过是给了寇滋一个可以要挟岚芷的手段而已，算是巫王最后一招帮助寇滋保命的手段。
但既然已经输了，能不能保住性命又如何呢？
寇滋强打精神，再次汇聚不灭魔灵体。
虽然分出了胜负，但是生死却还不一定，就算是，也要自己选择死法，仅此而已。
然而，就在寇滋想要再次出手的时候，下方那已经被遗忘了许久的昆仑镜突然光芒大作，那到缝隙之中无尽光芒闪烁涌动，化成帷幕挡在二人之间。
寇滋见状不由得一怔，随即转头看去。
却见炎龙身上黑雾缭绕，背后十二尊虚影层层叠叠变幻无穷。
而这时，那被帷幕挡着看不清楚模样的岚芷冷冷说道：“现在舍得死了？”
虽然寇滋自从得知巫族存在就一直考究典籍，但大多数书籍之中记载的都是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什么出口成谶，钉头杀人，撒豆成兵，举手换日月，俯身挽江河，种种说法一应俱全。
寇滋认为这些内容有一半的真实性，巫族也足够可怕。
可是他没有想到，此刻亲眼见证巫族大能者出手确实这样一副今天动地的景象。
原本佝偻孱弱的炎龙缓缓站起身来，背后十二祖巫虚影恍惚间散发出来的威压还要强大过现如今这个状态下的寇滋。
知道这一刻他才知道，那些传说记载所描绘的巫族神通不及万一。
而这时，光幕之后的岚芷冷笑道：“快些吧，一来我等不及，二来你坚持不住。”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
炎龙站在原地并没有动，相反朝着寇滋招了招手。
略一沉吟，寇滋缓缓而来说道：‘前辈不需要……’
却不想炎龙冷笑一声道：“许你小子做选择，就不许老夫做选择。”
寇滋一时间哑然。
炎龙又道：“老夫守着一缕残缺的血脉静待后人，总是想着会有人能够振兴巫族，可是等了一年又一年，等了一天有一天，巫族却已经消失成为历史尘埃的一部分。”
“哎，世上哪有长生不死的人，哪有不散的宴席，是老夫固步自封了，倒是你小子，为何要如此拼命？”
二人一问一答。
寇滋犹豫了一下说道：“只是想着，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能够少死一些人总归是好的。”
“少死一些人？”
“少死一些人，反正不管如何诸天星域都将不复存在，所有生灵都将毁灭，可放手一搏，若是赢了，固然代价一样，可总归，可以留下一些……”
“哈哈哈。”炎龙打断了寇滋的话悠悠道，“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却又不是这个道理。”
寇滋笑道：“道理不道理，赢了就是道理。”
炎龙点了点头道：“你可知道为何她可以杀死月儿却始终留下一线生机？”
寇滋摇摇头。
“因为她再等，等一个很久很久，或许永远都无法兑现的承诺，老夫曾经想过很久，可是直到刚才才似有所悟，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利弊二字可以衡量的。”
“嗯？”寇滋满面不解。
炎龙道：“她之所以对巫族处处留情是因为的那年和我巫族的一位前辈有过一桩恩怨。”
“原本作为四方天印的器灵是不可以存在意识的，故而每过一段时间，四方天印的主人便会将她的意识抹掉，可不管如何重复这个过程，她总是能够产生新的意识。”
“当年我巫族的那位前辈，在众人想要抹掉她的意识时力排众议，选择教她学习善恶是非。”
寇滋闻言嘴角微微抽搐。
这位巫族的前辈还真是异想天开呀，之前寇滋就在思考，岚芷这种全知全能的存在为何会存在意识，并且没有丝毫的限制。
此刻这答案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可笑。
“老夫最初了解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匪夷所思，教导她，让她选择未来，那不是将多少辈生灵的心血放在赌桌上面么？”
“只可惜，事实就是如此，你眼前的这位，可以算作是我巫族那位老祖宗的弟子。”
寇滋有些莫名，不知道炎龙提起这段过往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