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马猴恢复得差不多了，木冕正想离开，没想到大马猴挣扎着跳了起来，一把将他拦住。


    “不用留我吃晚饭了，我要回家。”


    木冕感到自己向一只猴子解释就像一个大傻逼。


    大马猴急了，不断在比划。


    弄了半天，木冕才明白，它想要送自己东西。


    ---难道是《九阳真经》？


    木冕的心一下子活泛了。


    过了半个小时，大马猴去而复返。它和两只猴子手里都捧着一大把兽核，看上去异常郑重。


    没想到，这只猴子也是一个收集癖。


    众所周知，大荒的生灵死后，即使尸体化成白骨，兽核也不会消失，而大荒上所有生灵，也只有人类祭司才会需要兽核。有人也曾经猜想，野外的尸体肯定有不少兽核，可低阶的兽类，采集它们尸体的兽核，只会浪费时间和体力，而强大的兽类，它们的尸体又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在野外能捡到高阶兽核的机率，微乎其微。


    大马猴捧来的这些兽核，以二阶居多，其中还有不少中阶的，更让木冕心头大喜的，居然还有一颗六阶兽核。


    “这是你送我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木冕没必要与一只猴子推让，接过兽核就全放进了兽皮袋里。而大马猴却一直偷偷地在瞧着这些兽核，看它的眼神，居然是不舍。


    难道它还有更多兽核？


    木冕的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与猴子交易。


    酒卖谁不是卖，只要出得起价钱。这只大马猴看上去就是一个隐形土豪，手里的宝贝多着呢，只要与它搞好关系，卖它果酒，那兽核还不是哗啦啦地来？


    不过此事不急，回去再从长计议。


    于是，他向大马猴打了一个招呼，便纵身离开。这回，大马猴没有再留他。


    回到族中，再去看了呼父一眼，只见他们两公婆已搬到另一个无主的房子里面，痛苦的表情已经消失，都睡得昏昏沉沉。


    木冕心里低骂一声：夯货，比猴子还不如，猴子还知道给医药费，你就会添堵。


    回到家中，将猾狠狠地骂了一顿，直到将它骂得抬不起头，才装了一大袋水囊的酒，让它给大马猴送去。


    猾立刻两眼放光，咬着水囊就跑了。


    当务之急，是要绑住大马猴这个大客，首先就要吊起它的酒性，在它酒瘾来了的时候，那就是割韭菜了。


    在大荒，小部落的通用货币是一二阶兽核，少数用三四阶的；中型部落多数用三四阶的兽核，五六阶是压舱底的；到了大型部落，则是四五阶兽核常用，少数以六阶结算。而无论是哪个部落，六阶以上的兽核都是族中的宝贝。


    这回出售的八桶果酒，木冕打算卖三阶兽核一碗，那么一千碗才一枚六阶兽核，八桶果酒必然没有一千碗。大马猴随随便便拿出来一枚六阶兽核，身家比自己还丰厚，不宰它宰谁？


    干掉它？或者偷走它的兽核？


    不是不行，只不过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自己作为一名祭司，要是用上自己心里都过不去的手段，那先祖也会瞧不起自己的。


    而最直接的后果是，胸口那粒种子不会再生长。


    良久，猾摇摇晃晃跑了回来，一回来，马上吐出来一颗兽核，倒头就睡。


    嘻，又是一枚四阶兽核。


    木冕用水将兽核洗得干干净净，这才放在手心里把玩。


    这位可爱又多金的酒友，老子交定了。


    搞定了一切，又闲了下来。


    趁着还有几天入冬，木冕打算弄一盏油灯出来。


    为了过冬，蛾囤积了不少猪油。


    猪油都是经过煎熬的，还加入了黄豆，置放一个冬天不成问题。


    木冕挖了一大块，分别用几个竹筒装了起来，又叫了蜻蜓两姐妹去找一些虎须草回来。


    虎须草后来有一个比较出名的名字：灯心草，木冕打算用它来做灯捻子。


    清洗竹筒后，等其风干，倒入猪油，埋下虎须草，再用竹片将其封起来，只留一个小孔透出灯捻，那么，一盏油灯就做好了。


    蜻蜓两姐妹一直在旁边帮忙，她们根本看不懂祭司大人把猪油、竹筒、虎须草这些牛头不搭马嘴的东西弄来干嘛，不过看到祭司专心致致，她们也不敢询问。


    待灯捻子吸收饱满油脂后，木冕将露出来的那小截灯捻就给点燃了，顿时，屋内一点黄豆般的光亮瞬间亮堂起来，映得两姐妹张大的嘴巴一时半会儿合不拢。


    “祭司大人......这是什么？”蜓结结巴巴问了出来，在祭司面前，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懂事的孩童。


    “这是油灯。”木冕也不想敝帚自珍，便道，“你们将方法传授下去后，让大家在冬天的时候就点油灯算了，省下火把。”


    火把的燃料是松脂，燃烧率太高，产生的二氧化碳太多，在室内始终不安全。


    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道：“祭司大人真本事，要是早一点知道就好了，那么商队就可以拿油灯去卖了。”


    木冕其实也是灵光一闪才想到这玩意的，脱离文明世界太久，好多东西都忘了。


    第二天，蛾来找他，一进门就大吐苦水：“我的祭司大人，你可害惨我了。”


    木冕一怔：“这怎么说？”


    “你说要弄油灯，弄就弄吧。可今天一大早，我家就被堵了，整个部落里所有人都问我要猪油，就连呼父两口子也爬了过来，非要挖一把，我只能往你这里躲了。”


    “没那么夸张吧。”木冕不信，打开门一看，只见大别墅外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他们瞧见祭司大人出来了，都缩起了脖子，可人那么多，怎么缩都全是大块头，哪里会瞧不见。


    蛾愤愤道：“在您这里，他们才不敢出声，刚才可闹腾了，说话像打雷似的差点就将我家掀翻了。”


    “那还有多少猪油？”


    “没了，全没了。”蛾摊手道，“我哪知道您要那么多的猪油，这东西冬天用得少，我就没有怎么储存，估计一个冬天足够了。谁承想昨天您挖了一大块，蜻蜓两姐妹又挖了一大块，她们原来那些族人又挖了一大块，今天早上来得最早的人就把剩下的全端走了，我家连一滴都没剩下。”


    “可外面的人不信呀，说我把猪油全藏起来了，天地良心，我哪里是这样的人。”蛾说得委屈极了，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