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冕没有计较睡岗这问题,虽然听起来很严重,但他不是周扒皮,这种天气环境让人不睡是不可能的,只能尽快寻找真相才是最要紧的。
“有没有找过山谷里面和山谷外面?”
骻道:“我亲自带人把山谷里都踏了一遍,蛾、猛莺、柳姐带人把所有屋子翻了个遍,盘土去了外头还没有回来,呼父找了仓库、地窖、原来的山洞,也没有找着人。”
这时,盘土刚好回来,他带着十来个人,一回来就嗷嗷道:“好冷呀,老子在外面兜了一圈,别说人影,连脚印都没有一个,难道这家伙是飞上天了?”
木冕道:“或许昨晚下的雪太大,将脚印盖住了。”
盘土道:“也有这个可能,可怎么说,你别让我再出去了,我都快冷死了。”
木冕静心思索,山谷里能藏住一个大活人的地方不多,而他们不敢搜的地方,还有族长和自己的大别墅呢。
刚想吩咐,后面就传来猛高的喊声:“冕,你住的地方我也翻过了,没有人。”
靠,族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了?
幸亏我没有娃娃放在床上。
忽然,他想起一个人,接着抬起了头,看向了楼。
楼身量甚高,颧骨高突,眉心较阔,一看就是比较小心眼的人。他是这次交易会买回来的奴隶,还没有转化成部落里的一份子。这次骻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居然买了几个成年男子回来,楼也是其中之一。
他见木冕看向他,也不敢造次,大声道:“我没有杀他。”
多峰怒道:“祭司有问你杀人了吗?”
楼扭过头,没有答理。
木冕尽量语气平和的问道:“那你当晚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没有?”
楼脖子一梗:“什么都没有。我看他们三个全睡着了,我才睡的。醒来就不见人了。”
坊则脖子一缩:“我看二山睡着了,队长没有骂他,我才睡的。”
---看来,最后睡的一个人是楼无疑了。
不过,此时说他是真凶还为时过早,虽然二山得罪了他,但要是说这样就要杀人,就有点说不过去。毕竟,部落不是文明社会,走的全是私刑路子,别说他是真凶,就算不是,将他随手杀了扔出去才是部落最常用的办法。
要是以前的石岩部落,猛高早就将楼扔到野外,任他自生自灭了。
查个毛案。原始人可没有那个习惯。
其实,要弄清凶手也很简单,木冕占卜就可以了,但一来他从来不想将生命消耗在其他人的身上,二来他如今的身体也支撑不起一场消耗心力的占卜。
此时,原大树部落的人也赶到了谷口,他们都对着楼指指点点,有人道:“这人昨晚与二山兄弟吵了一架,我说肯定是他干的。”
“对,看他的样子就不是好人。不如就杀了他,为大山报仇。”
“要不,将他赶出去也行,又不是咱们部落里的人。”
他们吵吵闹闹,让猛高顿时不爽,怒喝一声:“无关的人全给我滚回去,再站在这里,老子阉了他。”
顿时,族人们一哄而散。
楼则紧握双拳,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大声道:“不是我干的。”
没有了无关人员的打扰,木冕落得耳根清净,他先是去观察了二山所处的位置。原始人没有保护案发现场的经验,所以,现场满是沾了雪泥的脚印,早把现场破坏得无可复原。
不过,有三点可以肯定的是,一是现场没有血迹,二是没有打斗痕迹,三是没有拖拽痕迹。
忽然,木冕抬起头问道:“二山有多高多重?”
多峰一怔,答道:“和我差不多。”
木冕略略一打量,多峰也有两米高,大概两百斤,和一个nba普通球星差不多。
于是道:“你坐在这里。”
多峰不解,却依言坐在了二山所坐的那个位置。
“你,过来。”木冕向楼打招呼,“把他扛起来。”
楼也不多话,弯腰想要把多峰扛起来,可多峰却不习惯其他男人抱他,不自觉地挣扎。木冕气道:“你别动,由他来。”
多峰这才不敢再动,眼睁睁地看着楼想要将自己抱起来。
楼比多高矮了一点,体重也比不上,他尝试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多峰扛在了肩上。
咔嚓。
铺在地面的木头根本受不了两个大男人的重量,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一根木头折断了。
楼差点跪倒在地,旁边的骻连忙一把扶住。
这一下,谁都看得出来楼根本不可能扛得走二山了,因为就算他扛得起,也会踩断木板。
楼连忙放下多峰,眼泪夺眶而出,跪下磕头道:“楼多谢祭司大人还我的清白。”
木冕却是眉头一皱道:“起来吧,你还没有解除嫌疑。”
楼:“这,这......祭司大人不是验证过了吗?”
木冕道:“这可能说你一个人带不走二山,并没有说不是两个人合伙干的。”
众人恍然大悟,对呀,或许他有同党呢?
再看向楼的目光,更加充满了怀疑。
楼则一屁.股墩坐到地上,两眼无光。
木冕没有空闲去关注一个族人的心态变化,他还是将破案放在头一位。
事实证明,一个人带不走二山,可要是部落里有两个人以上合谋呢?
细思极恐。
不过,他也觉得自己有点风声鹤涙了,原始人可没有看过柯南和金田一,杀人就杀人,把一切伪装成死者失踪事件,这种心智,在蛮荒世界简直就是悚人听闻。
在潜意识里,他早已将楼排除嫌疑了。
可这不能明说,还是需要找到证据。
往谷外走了十来米,他就放弃了。
雪太大了。
就算是有人弃尸,在这漫天风雪之中,除非他有透视眼,否则,根本找不着尸体。
他回过头,只见所有人都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他不禁低叹一声。
--要是有监控就好了。
“大家先回去吧。骻,你找一间空屋子,再找两个人看着他们三个。过了今晚再说。”
扰攘了一天,此时天已入黑,骻也知道今天肯定没有结果,只能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