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爹,我哪里敢有什么坏心思呀!”
精血分身被吓得连连后退,他的口中不断吞着唾沫,后背都湿透了。
“我是感觉自己之前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辜负了您对我的好意和期望。”
“接下来我一定要更加聚精会神,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去研习各种法术。”
“等到有一天,我和本体汇合的时候,一定就是天下唯我独尊!”
精血分身摇了摇头,稳住身形,他开始神采飞扬地向尧帝变相地表达歉意以及描绘未来宏图。
“嗯,看来你还没有那么无药可救!”
“不过修行之路讲究的就是脚踏实地,一步步地前行。”
“万不可好高骛远,整天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屹立于所有人之上。”
“这就是典型的思想巨人,行动的矮子,是最让人嗤之以鼻的。”
“所以啊,你这小混蛋就不要给我画饼了!”
“我之前给别人画的饼,怕是够你吃上千年的!”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怎么以最高的效率,理解透彻我给你的每一本功法!”
“别一天天地整这些没用的!”
“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我自小到登基做皇帝,见的太多了。”
“就少在我面前有那些花花肠子了,不然让你哭爹喊娘,跪地求饶的日子多着呢!”
尧帝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对着精血分身说道。
他话锋犀利,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后者的各种问题,并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意味。
正所谓鼓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
尧帝的这番话,让仍心存一些小九九的精血分身彻底蔫巴了。
“果然是人活千年必成精,存世万年无不明。”
“尧帝这真是精明到了家了,算了,不与他斗了。”
“这没法玩了,我想什么,他都能知道。”
“这和没穿衣服有什么区别,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弱小是原罪啊,哎,实力不济,我就认命,专心提升吧!”
电光石火之间,精血分身已经自我攻略完了,整个人也呈现了一副逆来顺受的姿态。
“尧爹,我亲爹,这回我算是大彻大悟了。”
“您先小憩会儿,我再研究研究《火灵散花诀》。”
“等到我暂时从中无法得到任何提升感悟后,烦劳您带我去下一个领悟功法的地点。”
“拜托您了,谢谢尧爹,辛苦了。”
这一次,精血分身重重跪在地上,极为虔诚地向尧帝拜了拜。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果敢之色,再无半点吊儿郎当和得过且过。
尧帝虽未再说什么,但是其背身侧卧后脸上洋溢的笑容及挥向精血分身那微微颤抖的手,无不显露出他内心的欣慰。
精血分身看到尧帝的手势后,会心一笑,就地打坐,开始不厌其烦地翻看着《火灵散花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他却没有再动不动就起来活动,而是一动不动地冥想,偶尔翻下书页便立马静坐。
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他忽然睁开了双眼,脸上有着一种学有所成的喜悦感。
“回禀尧爹,我已经将《火灵散花诀》反复看过十遍,有了一些新的感悟。”
“不过现在已经无法再精进,恳请您带我去之前说的那个,离这里几十里处的好地方。”
精血分身一脸诚恳严肃,眼神中流露着近乎癫狂般的对掌握新法术的渴望。
“嗯,那就跟我走吧!”
尧帝言简意赅,在精血分身睁大眼睛都无法看清其行动轨迹的情况下,已经到了西南方向上,离后者已有二十多丈的距离。
“什么?”
“尧爹你这是什么身法?”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学。”
精血分身被尧帝的一番操作秀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待他反应过来后,便眼神炙热地厚着脸皮求尧帝赐身法。
“你想要啊?不好意思了。”
“这是给我儿陈榛的,因为这道功法需要配合他当前修炼的《凡人肉身成神诀》方能施展。”
“就算单给你也毫无效果,你就省了这条心吧。”
尧帝头也不回地淡然说道,其魁梧俊朗的身姿,在阳光的照映下显得极为神武。
“咦,尧爹又在耍酷了,不知道他这一招,之前骗了多少姨娘。”
“哈哈,我也要学习到他的精髓所在。”
“这样,就有更多的美丽花朵为我争相绽放了。”
精血分身开始幻想起来,嘴角又浮现了那抹招牌式的邪笑。
“这小混蛋没事吧,我这么说,他竟然一点没感觉,反而笑?”
“年轻人的世界看来我是懂不了了。”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就能甩开来造了!”
“只要整不死,就往死里整。”
“我得让儿子快速成长起来,给我去助助阵。”
“话说,时隔这么久,要是再遇到鸾儿和环儿,我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要是见面就剑拔弩张,我夹在中间,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真羡慕那些能够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家伙。”
“他们是怎么做到能同时让好几个女人为其死心塌地的,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要是我有这本事,何至于沦落至此!”
“空有一颗兼顾的心,可是却力不从心。”
“实在让人思之痛心,我儿天资聪慧,到时候让他帮我想想办法。”
尧帝在这短暂的半盏茶功夫,已经在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而他的这一异样并没有引起精血分身的关注,因为后者还在臆想,甚至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又在想什么?”
“小混蛋,一会儿不管你,思想就跑火车了。”
“你就不能专注一点么?”
“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给我纯粹一点,修炼的时候就只想着修炼!”
尧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传进精血分身耳中时,却变得无比洪亮。
这让思想如蒸汽火车一般“呜呜呜!”的精血分身惊得跳了起来,随后他讪讪笑了起来。
“诶呀,尧爹,我就是需要您时不时地鞭策一下。”
“这要隔了一段时间没有得到您的教诲,我这浑身就非常不自在。”
“我刚,刚才只是在想,我该如何让尧爹您更放心。”
“我知道您肯定是担心我贪多嚼不烂,所以才不让我学习身法的。”
“不过没关系,我有《火灵散花诀》和《雷火融合大法》。”
“等这些我都学会了,我再向本体他讨教。”
“反正我的也是本体的,本体的也是我的,我们互通有无。”
“否则本体就太累了,也是我之所以能出生的原因所在吧!”
精血分身厚着脸皮自我解嘲道,同时也试探性地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本来就是我儿陈榛的一部分,精血分身本来就是魄为主导。”
“没有魄的精血分身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所以即使你重新与我儿重合,专属于你自己的记忆仍然会保存在这六道分魄之中。”
“我知道,你肯定曾担心过,自己日后是不是与我儿融合后,属于自身的那部分记忆将不复存在。”
“其实这算是杞人忧天,完全不用担心!”
“因为你现在能有所谓的意识,其实就是我儿的这六道分魄给予的具象投影。”
“到时候,六道分魄归位,具象投影并不会消失。”
“换句话说,你现在呈现出来的性格也好,或者某些方面的喜好也好。”
“这些都是我儿他之前主魄和六道分魄未分离时,自身的完整人格属性中的一部分。”
“人无完人,其实我之所以要对你这么严厉,某种程度上也跟你性格中存在一些不太好的东西有关。”
尧帝猜出了精血分身的小心思,索性彻底摊牌道。
他耐心地解开后者关于自己融合后是否会完全消失的最大心结,同时顺带告知自己对其严格的始末缘由。
“真相竟然是这样,也就是说我其实只是一个具象投影,而非一个独立人格。”
精血分身感觉就这一小会儿,自己的世界观仿佛都要崩塌了。
他知道尧帝不可能也不屑于骗其,所以才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绝望中。
尤其是得知自己很有可能就是本体的恶属性集合体的时候,他更加地抓狂,甚至开始有些厌恶自己。
他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口中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声。
“哎,这孩子,与其让你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价值观后再告诉你真相,不如趁早。”
“这样破而后立,你能想通,心境等都能更近一步。”
“如果你迈不过这一道坎,那很可能就会走火入魔。”
“到时候我也只能忍痛将六道分魄的这段时间记忆强行抹去。”
“到时候,得再塑造出一个新的具象投影了。”
尧帝紧盯着正笼罩在巨大阴影中的精血分身,眼神中有着一丝怜悯,但是更多的是决然。
因为六道分魄融合进精血分身是最难的,之后要毫无副作用地抹去其记忆,要轻松简单很多。
但是这也意味着好不容易耗时耗力学成的《火灵散花诀》,也会随之遗忘所有精髓。
自己就得再花时间,让新的具象投影慢慢研习这一功法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尧帝是不愿意轻易动用抹除记忆的神通的。
随着精血分身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周身泛起了极不稳定的红色光芒。
他的双眼也在黑色和红色之间不停切换着,这是其理智与内心的邪恶在做着生死对抗。
精血分身对自身出生的前因后果,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
但是他的心中,始终有个声音在阻止其进一步癫狂。
“不可如此,如果你彻底疯魔,你对得起这么长时间为了练好《火灵散花诀》做的努力么!”
“不管上天给你安排了什么角色,你始终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啊!”
“随心而行,不要去想那么多。”
“每个人其实都像烟花一般,有的在空中只有一瞬间的亮光,而有的会有极为璀璨炫丽的各式花火。”
“不要去和任何事物比较,这样自己的心理就会出现失衡的情况。”
“我们是与自己斗,如果你自己都选择放弃,那别人有什么理由去珍惜你?”
“你自己难道想不到么,尧帝何许人也?”
“他为什么动用如此神通,帮助你的本体铸就了六道分魄精血分身?”
那个声音仿佛一位老者,正在对步步陷入走火入魔泥沼的精血分身循循善诱,试图解救其于危亡之际。
“为,为,为什么!”
精血分身在内心世界里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他已经出现神志不清的情况,现在全靠意志力在抵抗。
“因为本体也是紫薇真龙命格,而能拯救他脱离苦海的只有同样命格之人!”
“另外,就是本体深得其喜爱,让其动了父子之情。”
“爱屋及乌,他才会把那么珍贵的两本逆天功法全部给了你。”
“并且他还不直接告诉你奥义,而是通过一些小细节让你自悟。”
“试问全天下能做到这样的人多么?”
“你要珍惜,而不是自暴自弃!”
那个声音顿了顿,而后用沙哑的音调继续说道。
“永远明白一个道理,不是他们要求着你修炼,而是你要感激他们给了你生命!”
“你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每一天,都是得益于他们的恩赐!”
“如果你总是违背他们的意愿或决定,让其等对你失望透顶。”
“那你离彻底被抹除也就不远了!”
“刚才听出尧帝说话的含义了么?”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听话者活,忤逆者死!”
“而且其实你发现没有,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尧帝肯定是有办法重新造出一个新具象投影的,这个你毋庸置疑。”
“恢复理智,赶紧去修炼吧!”
那个声音仿佛如一阵风般,渐渐消散在空中。
而精血分身原本已经只剩下一丝黑色,带着极其疯狂色彩的眼眸,突然间褪去了所有的不正常。
他的眼睛重新变得清澈起来,其起身理了理衣冠后,便开始大口大口地深吸起气来。
他伫立了很久,突然间大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从一开始带着浓浓的悲伤到后来充斥着着释然与豁达。
“尧爹,谢谢您!”
“我知道,这其实某种意义上,可以算作是心劫。”
“而我,侥幸克服了心魔,真的非常感恩您一直以来的鞭策!”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我会给本体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