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见过老祖”


    陈羽几人连忙行礼，恒星境当面，几人可不敢放肆。


    “我等本想来此寻求机缘，如今老祖安在，我等这就退去。”金策生怕惹怒了南渊老祖，立马说道。


    虽然南渊老祖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可再怎么说也是恒星境中的强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要捏死行星境的小辈，想来也不难。


    金策说完，陈羽就把目光看向南渊老祖，他已经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此时他心里多少有些无奈，早就猜测这南渊老祖可能没死，自己却还要来趟这浑水，真是犯贱。


    不过若是再让他选一次，估计他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南渊老祖笑而不语，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当他看见陈羽时，灰暗的瞳孔不由收缩了一下，不过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听他道：“行了，你们四人能到此处，也算是与吾有缘，吾自不会与尔等为难。”


    “尔等资质倒是上乘！”


    南渊老祖自嘲道：“吾资质低下，自修行以来，历经无数磨难，花费了足足万余年，才总算突破到了恒星境。”


    “恒星境啊！”南渊老祖感慨一声，“言出法随，长生不死，令无数生灵都向往、恐惧的力量。”


    “你们也向往恒星境的力量吧！”


    南渊老祖摇头叹息：“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当你们真正突破到恒星境后，你们才会明白，长生不死是多么孤独，多么煎熬。”


    “尔等知道吾活了多久吗？八十亿年，八十亿年啊。”南渊老祖有些激动道。


    “漫长岁月里，吾的家人亲朋接连离吾而去，就连吾本命星辰里孕育的无数生灵，也如同野草一般，生死轮回了不知道多少次。”


    “慢慢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都会被看不到头的时间冲刷得一干二净。”


    “更可气的是，吾的本命星辰潜力耗尽，修为增长缓慢到令吾绝望。”说到这儿，南渊老祖面目狰狞，双眼血红，吓了几人一跳，让陈羽差点就忍不住催发神通逃走了。


    好在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南渊老祖又恢复了正常，继续说道：


    “嘿嘿……不过吾发现，杀戮能够减缓神魂衰弱，刺激七情六欲，从而削弱时间的影响。”


    “所以你就不停的杀戮？”陈羽难以置信，忍不住插嘴道。


    南渊老祖看了眼陈羽，诡异地笑道：


    “不错，在之后的岁月里，每隔千年，吾都会痛快的出去杀戮一番，哈哈……千年时间，足够那些生灵成长起来了。”


    听到这里，陈羽才总算明白了，星核外那覆盖几光年的业力是怎么来的，


    “难怪，这老怪物身上的业力，足足覆盖了好几光年”


    与此同时，陈羽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无数生灵的死亡，居然只是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


    反观金策、陆渊和武倾城三人，倒是没有觉得不对，在他们看来，行星以下尽皆蝼蚁，杀些蝼蚁又有何妨。


    看着陈羽眼中的怒火，南渊老祖笑了笑，道：


    “后辈，你是不是觉得，吾嗜杀残忍，不可理喻。”


    不等陈羽说话，他继续说道：


    “你要知道，到了吾这个境界，吾即法则，吾即规则，一般的道德法理，于吾而言，只是笑话而已。”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补不足而损有余。”


    “漫长岁月中，吾见过了太多生死，这些生灵就像野草一般，割了一茬又茬，永远都割不尽。


    就算吾不杀，这些生灵也依旧会进入轮回，吾杀之，又有何妨。”


    这时，陈羽摇了摇头，反驳道：


    “你错了，每个生灵都有生存的权力，即使他们生存的时间对你来说转瞬即逝。”


    “须知存在即合理，你肆意剥夺他们的生命，枉顾因果业力，如今陨落于雷劫之下，不冤。”


    观察这么久，陈羽也发现了，眼前的南渊老祖，不过是披着虎皮的纸老虎，样子货而已，是以他才敢直言不讳。


    南渊老祖闻言，也不反驳，脸上露出一丝古怪：


    “是啊！吾错了。”


    “当吾面对雷劫之时，才幡然醒悟，吾只是一把刀，一把刀。”


    陈羽也没想到，南渊老祖居然会直接承认他做错了，


    这让一旁的金策三人也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南渊老祖居然说他做错了。”


    “一把刀？谁的刀。”


    此时，陈羽的心中也疑惑重重，正当他想开口询问的时候，


    南渊老祖摆了摆手，道：


    “好了，吾也是好久没和人说话了，今日居然说了这么多。”


    “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吾真身已经陨落于雷劫之下，这不过是吾提前留下的一道神魂投影。”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氤氲水球：


    “这是吾本命星辰孕育出的天道，其内意识已灭，可称之为天道残骸，里面还残余着法则本源和规则本源，对你们却是再适合不过。”


    听到这儿，金策三人眼中不由透露出一丝渴望和贪婪，


    不论是法则本源，还是规则本源，


    都能够加快本命星辰的成长，让规则快速壮大，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这一团天道残骸看似不大，实则只是被南渊老祖暂时压缩了而已，


    其本体就是他们之前惊鸿一憋的五彩斑澜的大海。


    对行星境的他们来说，就是珍宝中的珍宝，给什么都不换的那种。


    “哈哈……”


    “不仅如此，里面还有吾之传承，想要得到它，先通过吾之考验吧！”


    说完，南渊老祖的身影和天道残骸一同消失。


    不待陈羽反应，一股细微的空间波动出现，


    金策三人就消失不见，转而周遭环境大变。


    一缕缕暗灰色阴风，打着旋儿，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吹来。


    虚空中，南渊老祖的声音传来：


    “吾之考验共四关，这是第一关的蚀骨阴风，摧金断玉，割肉刮骨，专克肉身，好好享受吧！”


    与此同时，


    金策三人也和陈羽的遭遇相同，


    听到南渊老祖的声音，看着天地八方吹来的蚀骨阴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个空间极为坚固，看来逃走是不行了。”


    陈羽定下心神，感应着周遭的空间强度，旋即便摇了摇头，暗道：“这蚀骨阴风抵挡一时倒是不难，只是不知这风要吹多久，才算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