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石胎灵猴


    山峰俊秀，云雾缭绕


    朝露初霁、花木葱翠的山崖上，金铁交鸣，有俩人影正在晨雾中舞剑过招。


    王歌调整呼吸，绑腿束腰，神采奕奕，那一身华贵的越王服已经换成朴素的武者劲装，手中握着三尺青锋，一招一式用心投入，额头上已经有层细细汗水。


    与他对练的是贴身护卫燕飞。


    这位眼角有着皱纹，两鬓斑白的武人，此刻他面色恬淡，手中利剑如同墨画的绘笔一般，挥洒自如，有着说不出灵动和随意。


    反观王歌的招式，虽然有模有样，一看就是下苦功夫修炼，然而在燕飞面前却显得呆板。


    但王歌的神情很专注，每一次出招都没有懈怠。


    脚下生根，提膝拧胯，一记“仙人指路”，仿若白虹贯日般，直刺燕飞门面！


    然而燕飞却仿若信步闲庭般后退半步，后手流星赶月。


    王歌的剑停在半空中，距离燕飞门面十公分，却不得寸进。


    目光下移，可以看到王歌持剑的右手腕，距离燕飞的剑尖不到三公分。


    要是面对敌人，王歌这一剑在刺出去之前，就会被敌人挑断手筋。


    “公子稍作歇息吧。”


    燕飞语气温和的说着，手腕一转，将剑收回。


    王歌见状也是收回剑，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细汗，就近找了块石墩坐下来，反思刚刚的失误。


    这样的练武过招，从王歌九岁起就开始。


    在这个世界，武道非常昌盛。


    别说是乡野村夫都会几手庄稼把式，就是朝堂上文官的也能舞剑骑射。


    武道以血气为根基，大境界分为：


    三小练，练肉，练皮，练骨


    三大圆，易筋，换血，养脏


    这是王歌作为王公子弟能了解到的，据说在完成“养脏”后，无病无灾，武者寿命能增长到150岁。


    并且老而不衰，金枪不倒，精气充沛，百岁高龄依旧能生儿子。


    练武除了能养生外，还能大大强化战力，仅仅只是完成“三小练”的武者，就能有牛马之力，铜皮铁骨，一人敌数。


    完成“三大圆”后，便是肉体圆满，耐力不竭，生生不息，气血如熔炉，飞檐走壁，摘花捻叶皆可为兵刃，可以号称“武道宗师”。


    这样的武者，要么是同级交手，要么是有上千名披坚执锐，持强弓重弩的精锐军队联手镇压，否则天下之大，鲜少有武道宗师去不得的地方。


    不过王歌还听说过，在“三大圆”之上，还有更高的武道境界，那是昔日武王达到的境界。


    武王在诸侯中能以“武”冠名，武王乃是天下第一武者，一人便可敌千军万马。


    哪怕武王最后山穷水尽，面对玄帝数十万大军围杀时，武王孤身一人就搏杀三千敌军，鏖战三天三夜，力竭而亡。


    这种武力已经超出了武道宗师界限了，且仅仅只有武王一人做到，所以世人将其称为“陆地武神”的境界。


    这些信息流传的很广，哪怕王歌被软禁在京都的时候，也能打听到。


    练武道好处很多，陆地武神也很威风。


    王歌在刚听说这些消息后，便热血上涌，同时还想试试能不能通过武道激发那块“石板”，所以王歌下定练武的决心。


    别看他小时候被软禁在京都，出入受限，但练武是不受限。


    而王歌的贴身护卫燕飞也是一位换血境的武道高手，他从小就向燕飞学习武道。


    然而现实情况.....


    石板没有因为练武而激发，王歌的练武天赋.....并不算朽木之材。


    他是有一定天赋的，但好几个给他摸武骨的武师都委婉的表达：


    “越王公子的武道天赋尚可，勤学苦练，米肉不断，有望而立之年完成练骨，若是再有机缘，可以突破易筋...”


    翻译成直白的话，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王歌这一辈子上限是练骨，运气好的可以易筋。


    可....王歌作为越王，大概用每月10石的俸禄就能招来一位练骨武者效劳，50石就能招来一名易筋武者


    在大玄帝国，一般是用粮食作为税收，石是粮食的单位，也用粮食代表官员的俸禄。


    大概五口之家，六十亩自耕农地里劳作，每年能有120石收入。


    而王歌要是作为越王，每年收入就是百万石起步....


    感情王歌自己练武，还不如花钱招募武道高手！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练武天赋，去军队里打拼出功绩，那也能温饱不愁，组建家庭，传宗接代。可我是越王啊，这样的武道天赋根本不够用！”


    王歌心里苦闷，以他现在身份，最次也要把武道练到武道宗师境界，否则根本无法靠武道独当一面。


    可他除了有一个显贵的出身，一副俊美的皮囊，就没有其它东西。


    “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我那个便宜老爹，在乱世开启前，也不过是区区县吏，当今玄帝发迹前也不过是小小村长。


    他们现如今能有显赫的地位，还不是靠自己争来的吗？


    再好看的皮囊除了悦色他人外又有何用？青楼楚馆里一抓一大把。


    若是没有足够依仗，又如何能保住自己拥有的一切？”


    王歌感觉焦虑，只觉得自己的金手指就光会摆烂。


    武道不能提供给王歌保障，他也只能这般自我安慰道：


    “昔日武王以武道称王，为武道当世第一人，能以三千兵马击破五万军，群雄诸侯无一能与之争锋。


    但结果如何？


    武王兵败身死，玄王称帝。


    玄帝的武道远不及武王，却能任贤举能，拉拢盟友，耕种养兵。


    五万军打不过武王，那就是用十万军，五十万军，只要国力强，就可以把武王堆死。


    武道并不是唯一，虽然我缺些天赋，但若是能治国安邦，一样可以有自保的能力.....“


    因为天赋不够，王歌多少是已经放弃靠武道立足的想法。


    既然练武不行，那就琢磨一下权术。


    但问题是，王歌对于权谋这玩意，上辈子也仅限于“键政”，历史他倒是懂一点，但实在是没多少实践经验。


    越国的朝堂到底是什么情况，王歌也是两眼一抹黑。


    这同样让他感觉焦虑。


    “反正最差，也就是摆烂吧，夜夜笙歌，酒池肉林，荒唐快活一辈子，那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王歌只能这样安慰了。


    当下在山上练武，


    每日练武，对王歌来说只能算是通过武道来排解心里苦闷，毕竟他的天赋摆在那里。


    强身健体总归是好事，而且以后真要是荒淫度日，那也得有一副好身体不是？


    时间流逝，一轮红日缓缓爬升起来。


    直到王歌终于挥不动剑了，二人才算停下。


    王歌捏了捏手腕，感觉体内血气涌动，如同涓涓细流般充实着壮大身体肌肉。


    增强体魄，壮大力气，这就是练肉境。


    王歌练武七年，还在练肉境打转。


    武道越往后面越难，需要的时间越多。


    燕飞见自家公子面色沉闷，不善言语的他，抿了抿唇道：


    “公子这次进步很明显....”


    然而王歌只是微微颔首，面色并没有改变。


    燕飞在他身边很久，王歌光从语气就能听出对方说的话仅仅只是安慰罢了。


    不过他也不是会抱怨的人，无奈一笑道：


    “心有所向，日复一日，必有精进。”


    天赋一般又能怎样，该练的还是得练。


    “先歇会，然后我们下山，吃饭。”


    练了一个上午的剑了，他也饿了，要报仇雪恨般的干饭。


    燕飞见自家公子神情舒展，他心思也活络起来，笑道：


    “越地也多美味，我昨晚就向当地厨子打听了，说这湘阴县最出名美食佳肴是湘湖的鳜鱼，公子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说起美食，王歌心情也好了一些，一边饮水，一边休息。


    等待着时间的同时，王歌突然心有感应，扭头看向了屹立在山崖上一块石头。


    石头呈青灰色，体表如禽卵，上头小，下头大，就立在山崖上，像是一个不倒翁。


    “那就是湘阴县传说的神石吗？”


    王歌心中闪过种种信息，他转而看向燕飞，笑道：


    “燕飞，那个就是湘阴百姓口口相传的神石，果真像是小山一般。”


    燕飞眉目光看去，抱着臂膀说道：


    “传闻确实这般，我观这巨石有三丈六尺高，估摸着有二百万斤重，若是十位武道宗师出力的话，应该是能推动.....”


    燕飞这种换血境武道高手，双手臂力也才四万斤出头


    然而王歌却摇了摇头，神秘一笑道：


    “未必要十位武道宗师出手，若是方法得当的话，稚童也能撼动这巨石。”


    燕飞眉头一挑，好奇道：


    “公子此话怎么讲？”


    王歌嘴角上扬，轻声道：


    “市井商贩用的秤，五斤重的秤砣就能挂起十斤重的猪肉，我们要是找一根合适的杆子，也能用几万斤的力掀动这巨石。”


    简单来说过来就杆杆定理！


    王歌就想试试，用杆杆定理能不能把这块巨石掀翻。


    燕飞闻言，一时间神情微妙。


    而王歌也真的开始思考起这个想法的可行性，走近巨石，看看巨石下方有没有插进杠杆，布置支点的地方。


    这在观察同时，就不经意将手触碰到了巨石上。


    【石胎灵猴：天地精灵，之种，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斗转星移....


    因末法大世，灵气精粹给养不足，胎眠石壳，灵智磨灭。


    可将其灵智复苏，化作分身，重新孕育】


    王歌面色呆滞，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大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