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金猴托梦


    王歌是唯物主义战士。


    穿越前，他的蓝星老家没有神鬼妖怪，那他当然是“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这个世界，真的有的痕迹，并有着神奇力量，那当然得敬鬼神了。


    所以嘛，王歌根本没被丞相章炎唬住，直接怼回去：


    “本公子接下来说的事情关乎越国民生大事！”


    王歌声音振聋发聩，目光一凝，分毫不让。


    文武百官闻言，脸色微变，一时间不知公子是不是口出妄言。


    丞相章炎也是有城府之人，他面不改色，只是拱手道：


    “公子何来消息，又有何事能事关国本。”


    王歌嘴角上扬，云淡风轻道：


    “众卿莫急，且听本公子说完那神仙托梦一事。”


    章炎眼睛微眯，一时间摸不清王歌的路数，只能拱了拱手，示意自己侧耳倾听。


    燕飞暗暗紧张，这等郑重场合，生怕自家公子闹洋相。


    王歌微微呼吸，他还注意到一边有太尉和司空在注意着自己。


    太尉稳重，一身抱丹劲让他雨不沾身，又身材高大，显得鹤立鸡群。


    与之相较，司空虽然英俊，但和百官一样，都被雨水打湿狼狈，倒是显得平平无奇了。


    但两位老越王指定托孤重臣都在看着自己未来君王，他们都意识到眼下这是新越王和朝廷第一次交锋。


    二人还挺期待公子王歌的表现。


    王歌正色，昂首道：


    “那仙猴感念湘阴百姓香火供奉，又知越国百姓是因先王文治武功，能得一片乐土。


    先王为仁德之君，神仙既知我为越国世子，便托梦于我。


    言我为越王之子，贵不可言，将在七月初三这日，请五方神仙为我祝贺


    一请风伯送贺，二请雨师涤尘，三请曦和赏光，四请云君呈祥，五请虹神织彩。


    众卿且看！”


    王歌抬手一指天空，众人目光顺着看去。


    原本半边阴雨半边艳阳的怪异天气已经不再。


    风刷雨洗，天地间一片清新凉爽。


    天幕以苍蓝为底，残云无相，变化千万，有云虎，云龙，云凤，云兔，云莲，云鲤，云楼.....竟有万物生长的气派！


    更妙的是东边天上的一轮大日


    撒金辉，镀金身，云生万物，万物朝日。


    再有霓虹架桥，五光十色。


    仿若仙庭门开，云阶日地，神霄绛阙，金碧辉煌，紫气东来，虹桥四起，龙飞凤舞，瑶草琪花。


    此等美景，可遇不可求，哪怕是群臣浑身湿漉，却也在刹那间忘了身上的不适。


    甚至是被冲击到了心灵，百官一瞬间都心生怀疑了：


    “莫非真的有神仙来贺？”


    丞相章炎张了张嘴，一时间吐不出一个字来。


    这时候王歌悠然道：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天降祥瑞啊。”


    王歌负手而立，向前走几步，清风吹得他衣角飘动。


    而在群臣眼里，王歌的身影和太阳重合，仿若光芒万丈，令人难以直视。


    燕飞眯了眯眼睛，只觉得此刻公子霞光万道，不可一世！


    “众卿，此景美否？”


    王歌声音传来，文武百官回归现实。


    左右相顾，面面相觑，说这景色差吧，要么是审美有问题，要么就是要和公子对着干了。


    但为了看这美景，文武百官被雨淋的湿漉漉的，这好像又不值当。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百官目光都看向了丞相。


    您可是百官之首啊！


    然而这时候是太尉赵瑞，声若洪钟道：


    “确实是祥瑞，先王治国安民，公子仁孝天植，便有天降祥瑞，以彰越王福德。”


    他在百官中挺身而出，沧桑的脸挂着笑意。


    赵瑞可是越国元老，先王肱骨，军权在握，他的威望极盛。


    王歌闻言嘴角上扬，暗道一句：“不枉我刚刚用明灵之眸拨撩这老家伙几次。”


    可虽有太尉首肯，但百官还是得看丞相的脸色，一时间稍有犹豫。


    丞相章炎却眼睛微眯，注意到司空韩登似乎有开口的倾向。


    丞相章炎便明白自己该说什么。


    指鹿为马是不可能的，吸了一口气，他拱手道：


    “....确实是祥瑞。”


    丞相开口了，百官也没有顾虑，喜笑颜开，交头接耳，称赞天赐祥瑞，天佑越国。


    哪怕淋了一场雨，但这场雨来的好啊，风伯送贺，雨师涤尘。


    一派向好，燕飞松了口气，暗道自家公子真是急智，还得天相助，平息百官怨气。


    然而这时候，章炎话语一转，不提祥瑞，而是问道：


    “起先，公子言，有关国本之要事，臣等心切，还需公子告知。”


    迎面朝日，背对百官的王歌，此刻闻言也转过身来。


    “确实，我是有一要事需告知众卿。”


    王歌面色严峻，没有半点嬉笑。


    章炎拱手，示意倾听。


    太尉赵瑞则是心感好奇，在这场新越王和朝廷较量中，赵瑞已经看出公子王歌随机应变的本事。


    “公子王歌是有几分胸襟，不似传言那般荒诞滑稽....”


    赵瑞心道，挺好奇王歌接下来会出什么牌。


    至于司空韩登也是目光闪烁，瞥了一眼丞相章炎，期待着公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见王歌顿了顿，接着开口道：


    “那金猴神仙，一曰庆贺，二曰消灾，有灾祸要降临我们越国子民头上！”


    此话一出，百官皆惊。


    燕飞才刚放下的心，猛然又提了起来。


    哪怕是太尉赵瑞也眉头微皱，这话可不能乱说。


    赵瑞一时间又琢磨不透公子的心思了。


    果不其然，章炎嗅到腥味的鲨鱼一样，即刻问道：


    “何等灾祸？”


    百官也是面露难色，公子要说有神仙托梦吧，那刚刚也只是天降祥瑞，大家讨一个彩头，也不会去在意什么神鬼志怪，但要神仙托梦说越国遭灾，那就严重了。


    什么依据，哪里来的灾祸，事关国本，君无戏言！


    燕飞感觉气氛不对，心中暗暗着急，但一介武夫，在这种场合却又无能为力。


    面对众人质疑，王歌却泰然自若，口齿清晰，一字一句道：


    “恶蛟遗恨，引风唤雨，于七月初十至十二，湘阴，湘西，湘南三县将遭两天两夜瓢泼大雨，暴雨毁田，粮稻倒伏，恶水横流。


    田税农收，事关国本，此乃要事！”


    此话一出，群臣面色勃然大变。


    农者，国之大事，无论是田间百姓，还是地主乡绅，一年到头最指望手中田地的收成。


    国家运转也离不开田赋，国家稳定也是建立百姓吃饱饭基础上。


    最不能拿农收的事情开玩笑了！


    哪怕丞相章炎都目瞪口呆，更别说太尉赵瑞了。


    燕飞感觉眼前一黑，有半年前在京都听到“此间乐，不思越”的既视感。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公子，为人君，为国主，论国事，勿妄言！”


    司空韩登不再矜持，一步上前，赶紧说道。


    身后的百官也皆是面色不善，丞相章炎见状也不说话，就是冷眼看着公子王歌该怎么收场。


    真是自己挖坑往里跳。


    然而王歌负手而立，一人直面公卿，没有丝毫退步。


    文武百官也直视王歌，数百道目光直刺他，气势威慑。


    两相比较，是王歌孤身一人，气场弱太多了。


    这种情况下没人帮得了他，哪怕燕飞已经急的像热锅上蚂蚁了，他也只能干着急。


    可突然，王歌双目一瞪，冕旒下绽出两点金光！


    此刻他的身影与太阳重合，身后光芒万丈，脸面则覆盖上一层阴影。


    神瞳绽放金光却与阳光重叠，金光融合，一时间也难分清到底阳光还是眸光。


    神瞳所视之人，只感觉好似一把利剑刺进要害，无一不是心惊肉跳。


    众官员只觉眼前之人沐日披金，威仪凛然，绝非凡人！


    也仅仅只有武道修为最高的太尉赵瑞，感知敏锐，能第一时间分清阳光和眸光。


    但他此刻也被这眸光所慑，心中诧异道：


    “目击，这是修为极其高深的目击之术！”


    金光所慑，百官惶恐


    这时候，王歌朗声道：


    “农者，天下之本也，而王政所由起也，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怠慢不得，本公子继统承位可以延后，但农事不能拖延。


    若是众卿还要扯口舌之争，那便随本公子到田间地里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