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头上躺了一整天,最近的身体越发无力羸弱。
待到傍晚,才缓过劲来,有了也许力气,慢慢下山回家。
推开大门,他知道哥哥已经走了,晚回来,也是想躲着他。
“呵呵,哼!你生的崽子,当然是你儿子,这绝对错不了,他是你儿子。
可是不是我儿子,只有天知道。
你看他哪里长的像我?
忍了你们那么多年,现在嘴脸露出来了吧?!”
刚一进院子,屋里传来父亲厉声厉色的声音。
“你为这事打了我一辈子,我忍了你一辈子,我郑秀秀一辈子,对的起你秦海。
你看我忍了,越觉得我做了亏心事,越发的欺负我,为了两个孩子,我挨打受气,现在,我也不想忍了,
为了小卡我也得离开你,咱们离婚吧!。”
母亲大声对着父亲的高呼。
今天竟没有半分示弱。
“你做梦!哦?
养大了你的野种,现在我不行了,你们娘们儿,想一脚把我踢开,你们那是做梦呢。”
母亲从房子里出来,摔上门,不再和父亲对垒。。
正看着站在院子里,神情安静的秦卡。
不用想,也是听的真真的了。
马上上前想胡乱应付过去,不要让他想多了。
“唉!小卡,你埋虎子,怎么埋了一天啊?!
现在才回来,”母亲嗔怪的询问着他。
“别听你爸呼咧咧。。他疯了。”
秦卡低头看着母亲,伸手扶住她矮小的肩膀,她真的好矮。
那样小的身体,却承受了别人一辈子,也受不完的罪。
挨了一辈子打,却是因为这个。
秦卡有些时候,觉得自己长的像母亲一些。
现在看来,母亲遭遇的种种。
竟是因为自己。。。。
“哈,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卡失声发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是这样?。。”
秦卡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他一边笑,一边努力控制表情,看着母亲。
现在他不清楚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原来父母,早就因为自己的身世问题,打了一辈子。
起初他还以为,是因为父亲脾气不好,
或是因为母亲长相的不好,又有残疾,连带着也不喜欢自己。
“原来如此。。真是作孽啊。。。啊。哈哈哈哈哈。”
从刚开始的失声,慢慢到控制不住的大笑。
“小卡,你怎么了?别吓妈呀。不是你听到的那样。你可是爸妈的好孩子啊。”
郑秀秀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想要安抚儿子的情绪。
“哈哈哈,妈,就是那样的。。这是真的。。我知道了,是真的。。啊,哈哈哈哈。”
秦卡明白自己就是那个祸根,母亲爱了自己一辈子,护了一辈子,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我根本不是她的儿子。
这是何等的罪孽呀。
自己鸠占鹊巢,夺走了别人的人生,现在他根本不清楚,父母的亲儿子是死是活。。
“苍天啊。。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让我加入人间?。。
我不想来呀。。。哈哈,”
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流躺下来。
秦卡分不清这是委屈,还是罪恶感。浑搅在一起的苦水。
“小卡,小卡啊,你可不要这样,吓坏妈妈了啊。。”
“妈,我很抱歉。”
秦卡努力收住笑声,俯下身子,用尽全力抱了一下母亲。
转身跑了出去,,,
夜色迷惑着人们,以为可以遮盖住那些,白天使人看到的忧愁。
但是,黑夜,可能只会加重忧愁,为了迷累下一个白天。
秦卡抬头望着夜空,感觉自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跑累了就走,走累了就坐,
这样走走停停两个小时,他已经来到了荒山野岭,大山深处。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进入永夜。。
只是,他知道,仍然会有天明,烦愁还是会再次降临。
如影随形,抓住自己,让他永远也别想做梦。
累到极致,神情恍惚,他的身体离支离破碎,只差一步之遥。
意识不断恍惚,好像快断了联系。
秦卡知道,如果意识破碎崩塌,自己会彻底变成疯子,不知道自己是谁,做出什么,疯疯癫癫一辈子。
但是意识里的电线,在不断崩溃瓦解。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消融着。
天啊!
就像将一块雪糕,放在烧热的铁板之上。
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必然会发生的恐惧,席卷而来。
秦卡蹲下身体,双手抱头。
心里想,这就是每个疯子,发疯时所经历的步骤吗?
意识会就此消散吧?。。
几分钟后,随着意识的模糊。
秦卡好像又进入金银双色的无尽世界。
看不到自己身体,没有一丝可以附着的点。
意识找不到,任何可依附的地方。
这是一种奇幻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远处一个人影向自己走来。
他认出来了,那是上一次推自己回去的,那个人。
他走近自己,全身金银双色的光波,不断流动着。
那人走近自己微微一笑。
“你是。。谁?”
秦卡询问着,那个更为奇怪的人。
“你是我的一部分,你忘了吗?”
“。。。”秦卡懵懵的,不知如何回应。
“来吧。”
“呃??”
秦卡还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就感觉自己完全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
当他在睁开眼睛时。。丢失的记忆,不断闪现在脑海里。。
元元,老黄,管大哥。王大哥。以及七十二层天。。。
盒子世界。。禁术。
此时,意识回到了身体。
黑夜伴随的无尽原野。
霎时,四野风起!
狂浪不羁的风,从四面八方袭来。
此时的风,并不是无色的,而是,金色,银色。
四面八方的风,压着大地,
袭压着地上的一切,荒草与山林。
海潮一般,从天际尽头,不断翻涌而至。
他们的中心点,秦卡负手而立,微闭双目,沉静的进入功态之中。
熟悉的感觉再次回来,他终于知道。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
“是。力量。。”
嘴角微动,轻轻说着。
猛然睁开眼睛,抬起头。。
身体朝着四方转动,
抬起双臂,呼应着奔涌而来的力量。
那海洋一般的力量,就像找到主人似的,
瞬时欢腾起来。
无数小海浪一般的风,压着大地上的一切。
从中心点望去,四面八方的风,无边无际。在大地上狂舞。
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秦卡。
只见那些能量,奔涌而至,并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
汇入秦卡的身体,
巨量的能量风,不断进入体内,此时的他更像个黑洞一般。
吞噬着一切力量。
由于力量的不断加入,秦卡像是被激活了似的。
双手攥拳,顿时蓝色紫色的电龙,像飞龙好像腾转舞动起来,在能量风海中,肆虐开来。
随着秦卡的意念,无数电龙,呼啸迎合着飓风,冲入高空。
从远处看,那是一个直径几千米的巨大龙卷风。
从地平线上一跃而起,冲入天空。
里面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闪电。
将龙卷风,映的恐怖异常。
此时天地变色,四野鬼神惊厉。
直飞入天空,静静的停在龙卷风的风眼内部。
这时的秦卡,神情肃穆,千情不再。
谓之神明。
无数电龙粗壮如牛。
开始不断击穿着秦卡的身体。
睁开眼眸已然一双紫色眼睛。
从紫色眼睛向内看,里面是无穷无尽的能量世界。
右手虚空画了一个字符。
巨大的能量龙卷风,收回身体,一切发生的太快,
就像戛然而止似的。
龙卷风消失在天地之间。
秦卡漂浮在空中,低头向下面看过去,连着几个山头山谷。
所有的植被,都从四面八方,朝着一个方向,倾倒抚平。
轻轻叹气。
“还好,还好。”
转身飞走了。。
“这叫还好???
这叫摧枯拉朽吧。。”
其中一个怪老头,激动的说着,
“他已经很控制了,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还要他怎样?!”
另一个怪老头,敲了一下之前说话的脑袋。
继续说道:“事已毕,马上通知管大人去,走。。”
秦卡轻轻落回院子中。这时天色破晓。
秦卡感应着屋里没人。
正当奇怪之时
“你他娘的还知道回来?
我和你妈找了你一宿。”
说着上去就是一下,打在秦卡后腰上。
秦卡回头看着父亲身上披着衣服。
母亲手里拿着手电筒,两个人一脸的疲惫之色。
但是看到自己,母亲立马展颜,放下心来。
“回来就好,昨晚山里刮起龙卷风了,吓死人了,你没事就好。我们快回屋吧。”
母亲不再说什么,拉着秦卡的手,直接走了。
秦卡已经想起来一切。是时候归队了。
随后的两天,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反而好了许多。
秦卡也接了他的意,对于秦卡来说。
是不是亲生的,只要父亲不在乎,他自然不在乎。
只会比以前,更用心的对待自己和父母之间的关系。
至于管田田和自己的事情,只能日后再去找答案了。
一周后,秦卡接到了黄大哥的电话,内容大致是,既然已经想起来了,就尽快归队吧。
并告诉他,让他找自己行李箱夹层里,有他给的东西。
秦卡翻来翻去,找到黄大哥说的夹层,拿出一个信封。
打开以后,倒出一张银行卡,和一纸书信。
打开信纸
:“彩旗,音乐,擎宇,挚迎。”
秦卡读罢不由傻笑起来。
认出了那张卡,正是那时黄大哥给自己的。
自己没收,竟被他们藏起来,还是给了自己。
自己经过全银禁术一役,险些回头无望。
有这一群伙伴擎着自己,才致使自己没有化为飞烟。
既然想起来梨花小组的事,就不能让母亲搅和在里面。
拒绝了母亲一再要跟随照顾的要求。
去了趟银行,看着里面数字,呆愣愣的傻了半天,。
让他软脚了好几天,电话里一再问黄大哥里面的钱是怎么回事。
“那是给你的安家费,只有安内,你才有时间做小组的任务!
唉。那些都是小事,像咱们这种人,是没有资格,陪在父母跟前尽孝的。
只能用这些没用的东西来弥补。虽然遗憾,但是我们注定不可能拥有平常人的天伦之乐,这也是你的命。”
两天后,是时候启程了。
“爸,这里是三十万,拿去一半给大哥,剩下的你们二老留着用。多买点好的。
不要舍不得用,也不要全部给哥,他和我一样,都是成年人了,应该靠自己了。”
秦卡将钱放在三人围坐的炕桌上。
郑秀秀震惊的看着儿子拿回来的钱。
“儿啊,你?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
咱们无论如何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啊?!”
“妈你说啥呢。这是跟黄老板拿的,不是说摔伤跟他要补偿款吗?
我跟他要,他就给了。
放心,干净着呢。”
秦卡安抚受惊的母亲。
老秦默不作声,吧嗒着抽着烟,随后说道:
“哦,知道了,你这是要走?”开口询问着儿子。
“嗯。我这病也好差不多了,你身体也算康复,没什么大碍了。我也该回去上班了。
嗯。。,爸以后不要和妈总吵架,年岁大了,对身体也不好。”
秦卡和父亲商量着。
“我自己的老婆,怎么对她,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多管。”
直接被怼回去,秦卡低头看着桌子,没有吭声。
老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她了,孩子都飞出窝了,我们两个对付着活吧。”
母亲仔细的看着儿子,说着:“儿子,你怎么能主动去很黄老板去要钱呢?
他并没有对不起我们,咱们不能要,就算要,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要这么多啊。!你还是拿回去吧!。”
秦卡微笑着回答母亲,母亲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没事的,妈,听说是在国外重要项目上受伤,他多给拿的。”
秦卡顺着黄大哥的瞎话继续编下去。
“儿子,钱多了烫手,福祸难料。这么多钱,不一定是好事,
妈只知道在黄垄地里刨食吃。其余的好事,可不是咱们各样的人家该多想的。
我看这事很不妥。”
话语里,也在点秦卡,做人的基本原则,人一定不能拿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
否则势必会变成一场灾祸。
“我看没什么不妥,儿子都摔成啥样了。天天和狗说话,正常吗?
原本以前可以一个月赚一万,现在好了。只能去看大门,一个月赚一千!
这里面区别大着呢,你不会算呐?!嗯?”
秦卡父亲歪着脑袋开始讲他的“理。”
“还有,他都这大了,不得娶媳妇啊,这钱留着,将来给他取媳妇用是正理。”
老秦在秦卡听到,他和母亲吵架内容后,态度就发生了变化,
秦卡种种的表现,也没有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而有恨,反而对他们更好了些。
自己养大的儿子,推出门外,他怎么想怎么亏。
所以也开始改变对秦卡的态度了。
秦卡和母亲相视一笑,所谓人间疾苦,不过是柴米油盐,延伸出来的爱恨情仇。
至于秦卡,自然没有说出婴儿的秘密,既然交换了人生,就换到底,都是给人做儿子,做谁的儿子不是做呢,他根本不在意。
。。
回到成都的小院,门房上写着,梨花小筑四个字,翠绿的字体,刻在一块黄色木板上。
门上插着一支五色小旗。像京剧里武将身后背着的靠旗,看起来很搞笑。
秦卡伸手将小旗拿下来,推开门。
轻音乐轻轻飘过来,让小院添助了些许惬意美好。
“呦!这么快就到了?快过来。。正好好饭。。”
秦卡看到黄大哥迎面朝着自己走来。
马上也快步迎了上去。
“黄大哥。。”
“嗯,回来就好。
花元元快出来,这人都回来了。你跑到哪儿去了?。”
元元从楼上下来,一身粉嫩晚礼服。
“这么隆重,为了欢迎他吗?”
管田田端着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
抬头看着楼上楼梯处站着的元元。
“嗬。。大美女来啦,快热烈一点。呱唧呱唧。。”
王霖欢快的拍了两下手。
秦卡脸瞬间红了,目光想移开,又被元元吸引回去。
逗的老黄一阵鬼笑。
元元在楼梯上歪着头,对着秦卡俏皮一笑。
“秦卡,你猜我后面藏了谁?”
元元问着秦卡,身子往门边处又挡了挡
这可把秦卡难住了。
他也不认识几个人呀?
挠了挠头,想不出来。
此时一个身影从元元后面闪出来。
秦卡瞪圆了眼睛。
“无往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