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宋铭感觉渡渡鸟应该不会好吃，至少直接生啃是这样。
勉强从血泊中坐起身，四周是与之前一致无二的红褐色岩洞，头有些晕，但因为是罗丽娜作为钥匙，还在接受范围。
但如果是伊蒂丝或者爱丽丝，那又是另外一番情况。
认知将会被污染。
只是原本抱着的罗丽娜不见踪影，大概率是融入了血池之中。
“那先生来这做什么？”
渡渡鸟站在宋铭身前，身高比他高了半个头，手臂位置是属于鸟类的翅膀，通体雪白，不过染上了血海的颜色。
“我想找爱丽丝。”
宋铭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他知道血海中有爱丽丝，但却没有相关路线的记忆，而唯一知道爱丽丝位置的只有待在血海中的渡渡鸟。
“先生你也想被爱丽丝吃掉吗？”
渡渡鸟捂嘴，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我想问她一些事。”
“爱丽丝会吃掉所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生命，所以先生你要做好被吃掉的准备，一般只有渡渡鸟无聊了，才会去找爱丽丝。”
渡渡鸟解释着，但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言语究竟有多残酷。
宋铭没有任何的诧异，渡渡鸟缺根筋的形象已经深入了他的脑海，毕竟就算现在忽悠渡渡鸟走出血海都是可以的。
不过他此行目的是找爱丽丝，姑且没有时间带渡渡鸟前往外界。
“没事，可以先带我去找爱丽丝吗，渡渡鸟小姐。”
宋铭说道。
渡渡鸟虽然不知道眼前人的想法，但出于对其天生的好感，也就点头，走在了前面。
两人在漫无边际的血海中穿行，不时可以看见各类骨骸，有人形的，也有兽形的。
过了不知道几个小时，周围景色终于发生了变化，一个个肉茧遍布，散乱排在一起，能看到血海中的水涌入肉茧，像是有生命般。
从外部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但宋铭没有任何剖开来看的想法，因为他知道里面是什么。
“渡渡鸟……”
他看着一无所知，在前面带路的渡渡鸟，路上并不沉默，无聊的渡渡鸟会在血海中游荡，于是渡渡鸟就开始讲解所见所闻。
宋铭则是认真听着，就这样两人来到了血海深处。
远处传来轻微的抽噎声。
凑近之后就能看到一位抱膝坐在血海中的少女，身上的蓝白色洋装已经完全被浸染，金发黏在后颈。
穿着与伊蒂丝完全一致，又或者说伊蒂丝的原型就是眼前的少女，也即爱丽丝。
“啪嗒……”
宋铭和渡渡鸟的脚步声回荡，不过没有引起少女的反应。
“渡渡鸟你现在可以离开吗？”
宋铭凑在了渡渡鸟耳边，小声说道。
“爱丽丝应该饿了，渡渡鸟需要被吃掉。”
渡渡鸟摇头，宋铭不再劝阻，毕竟渡渡鸟拿到的剧本就是当做爱丽丝的口粮，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于是宋铭不再关注渡渡鸟，走到了“爱丽丝”的身边，缓缓蹲下。
“可以谈谈吗？”
宋铭的话语引起了“爱丽丝”的注意，她缓缓抬起埋在双膝之间的脑袋。
“先生不介意和这样的我谈话吗？”
“嗯。”
爱丽丝的面容和地牢中的那位少女一模一样，很难判断两者之间的关系。
虽然同为爱丽丝，但独立的个体会有所区别。
此时，血色的眼泪挂在了她的脸上，让人不禁怀疑眼前血海的成因。
“我想问一些问题。”
宋铭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好。”
“怎么离开这座仙境？”
宋铭很直白，现在对他来说，能活着出去已经是一大幸事。
“祂不会让你离开的。”
爱丽丝摇摇头。
“嗯，那我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先生请说。”
“我想下一次轮回开始有罗丽娜陪着。”
“可以。”
对于宋铭不过分的要求，爱丽丝都会无条件满足，只是宋铭不敢肆意索取，因为说不定自己就沉沦在了爱丽丝的仙境中。
不过就在了爱丽丝答应了他条件之后，宋铭感觉到强烈的晕厥，视线毫无征兆地盯着爱丽丝，似乎其身上有什么魔力。
“先生，该睡觉了。”
爱丽丝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只不过他逐渐看不清少女的面容，逐渐化作了漆黑。
“扑通……”
宋铭和渡渡鸟几乎同时倒在了血泊中，溅起水花，都彻底晕了过去。
……
但在意识深处，宋铭和小男孩坐在了售票厅前的台阶上，两人因为长时间相处稍微熟络了。
在他们面前，虚化出宋铭身体周围的场景，只不过并不是在红褐色的岩洞里。
相反，入目是诡异的场景。
蠕动的血肉墙壁，无数肉芽在粘稠的液体中翻滚，原本爱丽丝所在的位置，只是一团血肉，甚至不成人形。
宋铭则是被血肉触须捆绑，缓缓塞入了肉壁上涌现的洞口里，不见踪影。
而带领宋铭来此的渡渡鸟也大变样，没有人形，相反却是大号的鸟类，随后被那团血肉包裹吸食。
直到最后，眼前的虚幻的场景最后变成了无尽的黑暗。
“每次看都觉得你好可怜，居然被这些东西深深爱慕着。”
小男孩咂嘴，看向宋铭眼神中有着怜悯，他只是与宋铭共享记忆，没有切身体会之感。
相反小男孩不会受到认知篡改的影响，他眼中的世界和宋铭的不一样。
宋铭所在的仙境，本质上就是一个血肉温床，他所接触的所有生命体，乃至食物，都是由血肉模拟而来。
其中有些与真实类似，有些却大相径庭，比如这次伊蒂丝的扮演者，就是一只兔子。
宋铭知道真相之后，犯过恶心，只是现在淡了。
“按照上次轮回的商量，我选择让罗丽娜跟在我身边。”
宋铭不再看自己的处境，而是和小男孩商讨这破局之法。
“但愿罗丽娜能变成我们想要的爱丽丝吧，乐章的能力只允许我们缓缓给箱庭增添变数，想制造出能接受掌控者权限的个体太难了。”
小男孩叹了口气，继续分析着现状：
“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在第869次轮回找到能作为变数的爱丽丝，运气差的话，就不知道。”
“那山海画卷侵蚀速度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