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小青丘。”
“嗯，好久不见。”
少女深呼口气，似乎在平复突然涌起的心绪。
“虽然我已经反复洗过几遍身子，但还是洗不掉那股血腥味，公子还是会介意的吧。”
少女向后退了一步，她不想让林秋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即使来之前已经用檀香熏过，但她自己也能闻到那淡淡的血腥味。
她嫌弃这样的自己。
林秋则是耸耸肩，坐到了她之前位置的旁边，这点血腥味他怎么可能见过，之前又不是没有在死人堆呆过的经历。
“小青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星灵宗的雨寒仙子。”
少女看向了柳雨寒，微微点头行礼，态度冷淡，柳雨寒也没有任何失态，之前只是有些吃惊而已，她道心并没有任何波动。
现在只是好奇这女孩子的身份。
林秋自然注意到了这点，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介绍起来：
“叶青丘，一名在旅游各州的天才少女，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是血蔷薇高级会员，工作时间自由，薪资丰厚。”
柳雨寒已经很努力理解林秋话里的意思，但还是一知半解，迷茫得看了过去，但她就看到了露出笑颜的少女。
那肯定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叶青丘依然觉得公子说话很有意思，有股别样的温柔。
什么旅游各州，无非是无家可回。
什么天才少女，无非是一个灾星。
什么血蔷薇高级会员，无非是一个受束杀手组织的杀手而已。
作为杀手，时间肯定自由，报酬也肯定高。
“雨寒仙子好，我是叶青丘，卖身给了公子，现在是一名公子的贴身丫鬟。”
叶青丘态度稍微好了些，正式向柳雨寒介绍起自己。
柳雨寒莫名感觉到一丝苦涩，过去的记忆涌现了上来，是关于一名老儒士，关于一名想要做老先生书童的小丫头。
“青丘姑娘叫我雨寒就好了，青丘姑娘容貌相比我更加精致秀丽，仙子可担当不起。”
“公子说你是仙子，自然是雨寒仙子。”
叶青丘摇摇头。
柳雨寒只得求助于林秋。
“我叫她仙子就好了，小青丘叫雨寒姐姐。”
“嗯，雨寒姐姐好。”
叶青丘很乖巧，只要是林秋说的她都会去听，都会去做。
柳雨寒心里叹了口气，但是并没有多言，这是林秋的事情，她没有任何理由插足，也不需要她多言。
她现在都只是个自求多福的人罢了。
叶青丘递给了林秋一枚高阶纳戒，稍作提醒。
“这是那赵家的全部家当，加上上面奖励的东西。”
林秋用神识大致探测了一下。
小山一般都各色物品罗列在方寸之中，还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其上镌刻一支妖异血红色蔷薇。
林秋大致做出了分类，将叶青丘用不上的物品收纳进自己的纳戒之中，而剩下地分文不动，再次将那枚纳戒戴到了叶青丘的手指上。
“那这些就先当做是利息，其他的慢慢来就行。”
林秋揉了揉叶青丘的脑袋，少女像是小猫一样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短暂的宁静。
柳雨寒突然感觉自己磕上了，她来到前台，这里刚好有葵花籽，甚至还有嗑瓜子的老板娘。
“姐姐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老板娘摇了摇头，只道：
“我没有打探客人秘密的恶趣味，倒是听只言片语提到过灭门的字眼。”
柳雨寒心里了然几分，只觉得有点堵得慌。
“喝碗酒？”
老板娘注意到她的异样，从一边酒壶豪气倒上一碗，给柳雨寒推了过去。
“放心，不收钱，就当我与姑娘有缘赠与的。”
柳雨寒轻笑一声。
酒味苦涩。
但带着一股能回味很久的香味。
……
“那公子，我先走了。”
“注意休息。”
“嗯。”
叶青丘没有久待，就如同原本计划的一样，她只是送这些物件，算作是利息。
少女离家的也很果断，飒爽的身姿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而这时早点都已经凉了，老板娘自然让小二去换上一份。
对了，小青丘可能还没吃早饭。
这傻丫头。
林秋摇了摇头。
但他突然感觉到腰间传来的异样，柳雨寒用手肘戳了戳他。
“林秋道友，风流债不少啊，要注意身体，别亏损了本源，这于大道无益，之前你自己炼制的那种丹药也要适当服用。”
林秋：？
柳雨寒哼哼笑了起来，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感，随后她丝毫不给林秋反击的机会，转瞬正经起来。
“林秋道友，你的事已经解决完，是不是准备开始逃命的计划了。”
撇撇嘴，林秋自然知道柳雨寒的小心思，不过怎么在意，摸索着自己的下巴。
“估摸应该是时候了，咱们先去见个人，如果没办法就立即离开。”
知会了老板娘一声，林秋将那枚玉牌递交回，然后被抛了个媚眼，老板娘表示下次还可以优惠二十灵石。
林秋摆摆手。
又没有人真会为了那二十灵石来住房，虽然他自己是心动的。
拉着柳雨寒出了门，两人并肩而行，可谓是神仙眷侣。
白日里的星灵城与夜晚又有所不同。
普通百姓早早就在城门排队，新鲜的草药或卖给店铺，或自己租赁摊位售卖，赶脚的商人则是收完山货赶着去下一座城市。
随行修士打着哈欠，稍微清醒后开始演习武技。
带着斗笠的两人漫步着，时不时闲聊。
“话说回来，林秋道友，青丘姑娘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一名金丹境的修士吗？怎么会……”
柳雨寒还是被好奇心打败了，于是出口问林秋。
“遇见小青丘还是很早之前了，她抱着剑倚着土地庙的神像，她当时受了挺重的伤，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似乎是在向土地神许着愿……”
林秋苦笑一声。
“我呢，刚好路过，于心不忍，就假装了一下那不存在的土地神……”
大致能想象出大致的场景，柳雨寒叹了口气。
“谢谢。”
“你谢我做什么？”
林秋疑惑着，就看到柳雨寒眼中展露出的温柔。
她眼前浮现出一张慈祥的人。
“这个世界多了你这样的人，才不会让人觉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