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


    院内木屋的房门缓缓打开，一个圆头大眼的小男孩疑惑地地伸出了脑袋，瞧见念念跑了过来，连忙侧身让开位置，只露出半张脸躲在门后，带着十分好奇的眼神看着赵琰等人。


    “响响，娘亲呢。”


    念念跑到门前，一把将大门推得大敞，给响响吓得一把抱住木门，挂在上面飘到了门后。


    “来啦来啦，怎么了呀。”


    一道嘶哑而虚弱的声音传来，随之，一名身形佝偻，满头银发的女子缓缓出现在门内，抬起手臂亲昵地摸着念念脸蛋。


    “娘亲～爹爹和胖斧来啦！”


    只见念念开心地蹦到女子身边，高举着两只小手，卖力地扶住女子手臂，帮她稳住有些站立不稳的身体。


    “婉儿，你怎么了？”


    在她出现的瞬间，赵琰便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到她身前，托住她的双肩柔声问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心疼，“发生了何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柳清婉身形一滞，有些颤抖地抬起头颅，当看清眼前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时，眼眶兀地一红，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去。


    “妾身没事……”


    她的容貌依旧是二八年华模样，但头发花白，体格清瘦，脊背已无法直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风前残烛的气息，让赵琰觉得好似是在面对一个垂死老人。


    赵琰用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蛋，瞧着她苍白憔悴的模样，忍不住鼻尖泛酸，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搂住，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喃喃道：


    “夫君带你回家……”


    柳清婉肩头耸动，泪水终于止不住滚落下来，她缓缓抬起双臂，紧紧抱住赵琰结实的后背，唇角微动，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二人相拥无言。


    良久，一声轻唤打破了这份静谧。


    “娘～”


    响响站在柳清婉身后，轻轻地扯着她的裙摆。


    “嘘，别喊，没看见爹爹跟娘亲在甜甜吗！”


    念念连忙上前将响响往后拉扯，用小手将他的嘴巴死死捂住。


    柳清婉如梦初醒，轻轻从赵琰怀中挣脱，将身后的两名娃娃拉到身边，柔声道：


    “念念夫君应该已经认识了，这是响响，他们是孪生姐弟，妾身因想念夫君，便给他们起了这个乳名，夫君可莫要取笑妾身。”


    “怎么会，我可喜欢了。”


    赵琰眉毛一挑，带着宠溺的目光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可爱的娃娃，心情大好。


    念念连忙上前，背着手臂，奶声奶气地点头道：


    “是的，是的，念念跟爹爹已经是好朋友了，念念也很喜欢爹爹～”


    赵琰看着一对姐弟，感觉心都要被念念这可爱模样萌化了，缓缓蹲坐下来，伸手将念念拉入怀中，又伸出另一只手看向响响，轻声道：


    “响响，来爹爹这。”


    响响连忙躲到柳清婉身后，紧紧抱着她的腿，伸出脑袋，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赵琰。


    柳清婉见响响羞怯模样，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柔声说道：


    “响响，怎么害羞了呢，不是说要勇敢，要保护娘亲和姐姐吗？还说要跟爹爹学骑马射箭呢，这就是爹爹呀。”


    听完这话，响响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眼前有点陌生的面孔，又仰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娘亲，见到娘亲鼓励的眼神后，这才松开手，向前踏出一步，朗声道：


    “爹爹～”


    “哎！”


    赵琰笑得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根，伸手将响响拉入怀中，一左一右，将两个娃娃一并抱起，在两个小家伙脸蛋上各亲了一口。


    念念被惹得咯咯直笑，响响却吓得浑身紧绷，紧张地将双腿双手绷得笔直。


    见他一副小木棍的样子，柳清婉莞尔一笑，轻身上前，也在响响肉乎乎脸蛋上亲了一口，又亲了一口念念，深情地仰头看着赵琰。


    赵琰微微前倾，在柳清婉有些苍白的玉唇上轻啄一口。


    “呀～羞羞！”


    念念连忙用两只小肉手遮住眼睛，但指缝中却偷偷地露出一条细缝，扑闪着大眼睛，偷偷观察着自家爹爹和娘亲。


    响响倒是一副不在乎模样，只是见娘亲这么近，紧张的身体也松软了下来。


    一家四口甜蜜嬉笑一阵后，柳清婉捏了捏两个娃娃的脸蛋，柔声说道：


    “响响，念念，你们先出去玩会，让娘亲跟爹爹说说话。”


    “好，娘亲。”


    念念从赵琰身上滑下，拉起响响的小手，迈着小短腿，快步离开了屋中，出门前还不忘将木门一并拉上。


    房中顿时安静下来，赵琰扶着柳清婉的手臂，轻柔地引导她让她坐到一个木凳上。


    木屋虽然简陋，布置却很是温馨，看得出大部分都是手工作品，想到母子三人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了这么多年，赵琰不由得又开始心疼起来。


    他轻轻地揽着柳清婉的头颅，让她靠着自己，随即从空间中取出一些可以疗伤和增加寿元的丹药递给她，柔声道：


    “婉儿，先把丹药吃了。”


    岂料柳清婉微微摇头，将赵琰拉至身边坐下，用极尽温柔的目光盯着他，好似担心他再次消失一般。


    “怎么了？”赵琰看柳清婉推开丹药，忧心问道。


    柳清婉低垂下头，哀叹道：


    “妾身损耗的命格之力，靠丹药无法弥补。”


    闻言，赵琰微怔，将她冰凉的玉手握在手中，低眸凝视着她，徐徐问道：


    “婉儿，你破界后发生了何事？为何会被困在这深渊中？又为何会损耗掉命格之力？”


    柳清婉轻轻挽着赵琰手臂，靠到他的肩上，闭上眼睛娓娓说道：


    “当时，妾身仙元复苏，仙体重铸，受到世界规则之力的排斥，妾身便想破开虚空飞升而去，却发现，此界设有禁锢，以我之力根本无法破开。还好，妾身有一至宝，名为破界石，此石乃妾身伴生之物，吸纳仙元之后不仅能助我消除境界桎梏，也可当做法宝，破除一切禁锢。”


    柳清婉微缓，叹了口气，似乎十分疲惫。


    赵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揉捏着她的太阳穴，轻声问道：


    “然后呢？为何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