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幻境
“所以，他们听不见我也看不见我，但我的触碰对他们是有效果的？”
“而且似乎，项青玉‘融入’了这个类似幻境的地方，我因为在对应的时空里没有‘位置’而被暂时排除在外？”
“那么，昨晚105房间里的异常也是幻境的一部分吗？”
“要怎么才能把项青玉从幻境中解救出来……”
“项青玉会感到疑惑并且没有把‘异常’说出去，这很符合她的性格，是一个好现象，但要怎么尝试跟她沟通呢？”
一连闪过了几个想法，徐有才决定先前往111号房间，储存安保处记录的地方，他和项青玉是从那里出来进入这里的，也许那里会有线索。
他抬腿向主楼走去。
“卢米埃尔兄弟汽修”牌子挂在推拉门的上方，似乎有人经常擦拭，不仅完好无损，而且相当干净。
一层办公区人来人往，却并不步履匆匆，而是三两成群，拿着文件夹一边聊天一边走向目的地。
徐有才停下来听了听，男人们的聊天内容无非是奖金多少，女人们聊天的内容大致围绕着婚姻和孩子打转。
111号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还不是一摞摞堆到天花板的纸张，而是一张小办公桌，一个头发有些稀疏的年轻人坐在办公桌后面，颇为闲适地呷着泡淡了的茶水。
徐有才绕过办公桌，探出头，看向桌子上的记录本，记录本翻开的是新的一页，上面只有四个字：
“本月17号。”
后续的内容还没有记录。
“也不知道是哪一年……”
“可恶，记录本的封皮被翻开的页面挡上了看不到……”
稀疏头发的年轻人靠在椅子上，小口呷着茶。
突然，他的茶杯猛地往前倒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年轻人被涌到嘴边的大量茶水呛到了，急忙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纸巾，低下头擦拭着衣服和裤子。
徐有才迅速翻了一下记录本。
“2001年9月。”封皮上如是写道。
徐有才的眼睛瞪大了。
这是……项青玉父亲彻夜未归的那一天！
如果跟踪她父亲，是不是就能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问题是，工厂里这么多员工，徐有才不知道哪个才是项青玉的父亲。
“还是要先尝试和小项青玉交流一下……”
这时，111室进来了一个年轻女人，她也穿着工厂里发的统一工作服，但衣服和裤子被明显送去改过，衣服更贴身了，裤脚也收紧了，显露出更多的身材曲线。
她敲了敲敞开的房门，笑容甜美。
稀疏头发的年轻人看到是她，赶忙放下纸巾站起身来迎接。
“是张秘书啊……科长有什么指示？”
被叫做“张秘书”的女人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指示嘛……倒是有一条……”
“洗耳恭听。”年轻人急忙回到桌子旁拿起钢笔准备记录。
“科长家丢失了一只原本给婴儿穿，现放在鸡窝里当被子的暗粉色毛线袜。”
“下午三点零七分，管理部杨科长家丢失了一只……暗粉色毛线袜。”年轻人一边记录一边重复道。
“咔”盖上笔帽，年轻人堆上笑容，起身准备送张秘书出门。
张秘书保持着笑容，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凑到年轻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年轻人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年轻人低下头去，他的裤子裆口处湿了一块。
徐有才差点笑出声，跟着张秘书走出了房门，直奔“水塔”。
令他颇感意外的是，项青玉并没有爬上水塔跟大家一起追逐打闹，而是安静地坐在水塔下一堆五颜六色的书包旁边，拿着一只铅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看向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
徐有才蹲下身，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
项青玉的小小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她迅速回过头，依然什么都没看到。
她低下头，翻开一页新的纸张，在左上角打了一个问号。
“我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终于到来了吗？”
还没等徐有才反应过来，本子上的铅笔字迹又多了几行。
“如果你真的来了，就让这天空快快下起一场大雨。”
“三秒钟，让我看到你求娶我的诚意吧！”她刷刷刷写道。
徐有才：……
“3，2，1……没有啊……”女孩看向天空，表情失望地嘟囔着。
徐有才告诫自己不要气馁，伸出手，从本子上拿起了铅笔。
项青玉惊讶地看见铅笔自动从本子上浮起，微微颤动着，坚持了十几秒钟又“啪”地一下落回原处。
“不行，没办法操控铅笔做出写字这么精细的动作……”
徐有才再次伸出手去，这次瞄准了项青玉的后背。
感受到背后触感的女孩猛地坐直了身体，激动得眼睛都差点发光。
看着她握着铅笔迅速在本子上移动，蹲在项青玉背后的徐有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就对了嘛！
沟通十分有效！
很快，一句话写完了，徐有才移到侧面观看“试验成果”。
这一看，他差点因情绪波动摔个大屁股墩。
女孩的本子上，画着一个骑着白马的少年，虽然是简笔画，但马鬃飘飘，少年衣摆飘飘……还真不错嘿！
“代沟……这就是代沟……”徐有才无声地吐槽道，“遇到这么神奇的事情，难道第一时间不该反应‘拯救世界的机会来了，隐匿在空间夹缝里的人，定是我王者之路的引路人’吗？”
要有耐心……徐有才再次提醒自己，经过一番加油鼓劲后，他在女孩的背上重复书写起来。
这一次，女孩皱起了眉头，显然也发现了“白马王子”想传递一些信息。她开始慢慢地把横竖撇捺连成汉字。
徐有才缩回脑袋，坐在女孩身后，放慢速度书写，字和字之间停留几秒。
五分钟后，他再次验收信息传递成果。
“你好情（）（）白勺（）（）（）（）……”
女孩挠了挠头：“看来还是要好好学习……不然白马王子给我写信都看不懂……”
徐有才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