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海。”夏苒惊呼。


    那是一片七彩的，无边无际的汪洋，入目皆为七彩，那代表了某种东西。


    “忆海。”


    夜无殇道出了它的名字。


    仙路第二关，回忆之海！


    那是无数的人杰留下来的，有遗憾，有绝望，有美好，有祝福。


    踏入忆海，历经道心的洗礼，最后决出一名胜者。


    “墨易他们应该也到了。”天骄战还未开始时，夜无殇就让他们先行，在忆海等待。


    他并不担心紫庭的人会在仙路上对他们动手，众目之下，天机宫依附于归墟。


    动手，他们不敢。


    紫庭可以无视诸天大部分势力，但归墟不在此列，他们又不是自寻死路。


    “天子。”墨易等人寻了过来。


    他们行了一礼，道：“恭喜天子夺下第一关首胜。”


    “无须多礼。”


    夜无殇看向天机宫少主：“没去闯一下忆海？”


    墨易苦笑。


    “天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去了，那就是送死啊。”


    “啧，天机道，天机法，没灭族也是幸运。”夜无殇感叹。


    可不是嘛，毫无斗法之能，居然还可以传承下来，道一句奇迹不过分吧。


    天机宫少主张了张嘴，硬是说不出来什么。


    毕竟没说错。


    最终，化为无奈一笑。


    “天子，这边来，在下有一事想说。”


    夜无殇点点头，带着夏苒随着天机宫等人前往一处凉亭。


    让天机宫人守在外面，打开隔音禁制，天机宫少主的脸色变得严肃，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夏苒没有出去，墨易也无所谓，只要不是天机宫人知道就好。


    “天子，您，听过易道吗？”


    “易道？”夜无殇想了想，摇头否认。


    “我曾在一本古书上得知，我们所谓的天机之道，最本源的称谓应该是易道。”


    “易道的祖师，曾证道大罗。”


    夜无殇眯了眯眼，“哪个大罗？”


    “终极。”


    少宫主吐出两个字。


    天子瞳孔一缩，随后否认，“这不可能！”


    是的，不可能。


    若证道终极，天机宫怎么可能沦为现在这般地步？


    诸势力说的好听，护卫天机宫，但实际呢，没有战斗力的天机宫本就被人眼馋，现在不过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况且，哪怕再无斗法之能的道，成就了终极，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须知，天发杀机，移星易宿。


    那是真正的神，是天，是道。


    “但，的确是真的。”


    “天子，您知道，我是这一辈天机术最杰出者。”


    墨易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所以，借用了我族至宝，推演了一番，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


    “这条道，被舍弃了。”


    “被开道者，放弃了。”


    夏苒瞳孔睁大，内心翻起惊涛骇浪，夜无殇也如此，这太惊骇了。


    “天机道……被舍弃了！？”夏苒不敢相信，生怕自己听错了。


    墨易闭上眼睛，点头。


    道被舍弃，那么走这条路的生灵，就像没有了家的人，他们无家可归，流浪于世界尽头。


    “那你想要做什么？”


    夜无殇开口询问，被舍弃的道，那相当于路尽了，这条路的终点不再存在。


    这是一条绝路。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少宫主睁开双眼，眸中绝望消失了，出现的是烈火。


    “我要开道！”他一字一顿。


    “绝路不代表无路可走，断裂的道，我会补上，我会成为这条道的第二个主人。”


    他眸中的火焰仿佛可以燃烧诸天。


    “我要去问，为何舍弃此道，为何舍弃我等！”


    “我辈何错，何至于此？”


    是啊，何至于此呢？夜无殇轻念。


    他直视着墨易的眼，天子下了法旨。


    “孤，允了。”


    “允汝开道之能，允汝责问之权。”


    天子一语，金口玉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就像……天子，成为了真正的‘天子’。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来了，墨易感觉到了，他不在言语，深深一拜。


    未来，我若死去，天机宫会成为您的私人持有物，归于您属。


    我若还在，那么，我将追随您至时间的尽头，直到世界终结。


    墨易离去了，带着天机宫诸人。


    他要前往第四关，那里还没有真正开启，但他算到，天机宫的转机在那里。


    归附于归墟，纵使能保证传承不灭，甚至可解紫庭之劫，但天机宫本身，依然需要改变。


    他独自走向了一条路，一条无悔途。


    “天子。”夏苒看向夜无殇，她察觉到天子的情绪不太对。


    “我没事。”


    夜无殇摇头，他的内心出奇地平静，不依外物所动。


    “化我独仙么。”


    “阿苒，你去拿个第一吧。”夜无殇轻语。


    夏苒有些惊讶，但还是说了声‘是’。


    “要是拿不回来，罚你不许吃金翅鱼。”天子漫不经心地说出了‘恶毒’的话。


    侍女大人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


    “你……你，你……”


    她要气死了，这是什么天子啊，还有没有天理！？


    夏苒一脸憋屈。


    夜无殇笑吟吟地，无视了要暴怒的侍女大人。


    他开口：“阿苒，你记得这条仙路流传出去的传说么。”


    “记得，怎么了！”夏苒没好气道。


    “或许，要结束了。”


    夜无殇意味深长道。


    夏苒眸光一凝，她看向天子，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后。


    “巡天路？”她问。


    夜无殇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想。


    那是多久以前呢，仙路似乎存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它太过久远了。


    一世又一世的天骄登上了仙路，然后决出最强者，但世人发现，那些最后的获胜者，似乎……在备战！


    在为了未来的一战做准备。


    可他们向谁而战？


    世人不明，而那些天骄也无法言明答案，有某种力量在阻止他们说出。


    最后的猜想，指向了……仙路！


    于是，人们想到了那终极的圣地，那传说中，无人执掌的器。


    一切都说通了，顺理成章起来。


    那古老的器，传说的终极圣地，将复苏，将则主，就在某个时代。


    一世接一世，继续着如此，直到这一世，天子巡天。


    最大的变数来了，还是不能清除的变数，归墟插手了，这让很多人都色变。


    “或许，这一世后，仙路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