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闲聊几句，喝了一会茶。


    林可问道：“明新哥，我找你，是有事请教。”


    见他很慎重的神情，黎明新点头：“你说。”


    “因为一个无法解释的原因，我想查查混元寺的底细。”林可凑近对方一些，声音也压低了：“我对小京山城几乎一无所知，只能问明新哥你。”


    说完，他端杯饮茶。


    黎明新也喝了一口，以手指敲着椅靠。“混元寺的公开资料，这简单，我可以帮你收集。”他缓缓说道：“至于隐秘的部分，有两条途径：一、城主府藏经阁；二、花信楼。”


    林可问：“如何利用这两条途径？”


    黎明新竖起大拇指，意思是问着关键了。


    他沉思一会，说：“花信楼是青楼，有灵晶就可以去。情报买卖，大家也心知肚明。但你要买混元寺的情报，相当危险。因为混元寺的实力和势力只仅次于城主府，要是知道你盯着它，会很麻烦。”


    林可也不插话，静听他接着说：“你在小京山城，除了学习铭纹术，有时间的话，不妨多去花信楼走走，结交几位姑娘。时间一长，你随口提一句，得到点情报，没人会注意。就算注意了，甚至混元寺收到风了，也不会当你是特意收集它的资料。”


    “至于藏经阁，那里凭城主府腰牌才能进，希望不大。”


    林可想确定的是：那里肯定有。至于如何进去，这个不用他担心，也不能说。


    花信楼，也要去一去。花信楼的情报和藏经阁的资料，是两码事。尤其是，普玄上人派了一个叫弘远的人去西坤域调查自己，像这种情报，藏经阁是不会有的。


    聊到差不多了，黎明新告辞。他最近是关键时期，必须上心做事。临走时，他再三叮嘱林可：混元寺是庞然大物，一定当心。


    林可点头称明白，叫他放心。


    黎明新走后，林可给自己制定一下行动策略：大部分时间练习铭纹篇；抽一些时间到花信楼走走；搞清楚藏经阁的位置后，时不时溜进去查探下，看能否找点混元寺的资料。


    林可算算时间，自己回到青源部落已经两年多，可以把修为境界显示为练气九层了。这样可以早点以筑基修为行走。


    他感到，以筑基修士行走江湖合适一点。练气修士还是太低了些，许多时，连说话机会都没有。


    老爹突破筑基后，修炼的是自己从海盗那里缴获的功法，也不知他修为进展速度如何？


    家族人应该也转换了功法吧。如果成功转换了功法，差不多也到了密集突破期。


    也许林铎已经突破九层了。


    ……


    花信楼。


    小京山城最负盛名的青楼。


    也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情报交易之所。


    入夜未久，花信楼华灯初上、高朋满座。


    主楼大厅里，今夜客人格外多些。


    因为每逢初九，今年的头牌寄柔姑娘，就会在大厅为客人展示各类才艺。


    今天她准备表演绝活“柔伎舞”。并会应客人请求，或弹琴唱歌，或吟诗作对。


    花信楼每一年推出一位头牌，都是万里挑一的绝色佳人。


    除了美，头牌的条件还有两个：年龄不超16岁；琴棋书画，歌舞诗赋这“八艺”中必有至少一样绝活。


    传说这寄柔姑娘的绝活是“舞”，柔若无骨。其实她对八艺样样精通。


    花信楼门口。


    一位其貌不扬的年青男子走近偏厅，一个前头牌身边的妈妈接待他。


    “哎呦，公子万福。看您有点面生。您今日个要找点什么乐子呢？我来帮公子您介绍一下？”妈妈年龄也不大，不过是从业资深、色极而衰而已。其实风情更甚花魁。


    年青公子道：“帮我请一位擅长茶艺或茶道的姑娘。”


    妈妈用带点意味的眼神看他一眼，道：“公子，茶道只在东域盛行，要在北域找个能演茶道的姑娘，不是没有，可花信楼真没有。今晚我找个茶艺了得的丫头，陪公子消遣这漫漫春宵如何？”


    青年微笑点头。


    妈咪带青年上到二楼一处雅致的套间，转身去寻姑娘。


    青年推开半掩的琉璃窗，视线里是一片开阔的大湖，水榭环廊，纱灯绵延，夜景颇美。


    身后门吱呀一声响动，青年转身，一位姿色中上、神态怯怯的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怀中抱着一堆物什，对青年屈腰施礼后，低头轻声道：“给公子请安。奴家伺候公子，可还使得吗？”


    青年正是林可。


    他思虑周详后，来到花信楼，走的就是低调路线。平常客人，平常姑娘，平常消费，平常言谈。


    他的“化凡术”早已大圆满。


    他没有把样貌改变太多，就是修饰一下，成了人群里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再以些微第二丹气息笼掩，让人见过就忘，记不住他。


    他设定自己的花信楼形象是普通寻花客。


    眼前这少女容貌，不是一眼惊艳的那种，却也耐看，算是合意。


    他道声“请”，伸手示意姑娘落座，自己也坐了下来。


    姑娘先放下手中物什。取出茶盒、茶壶、茶盏、茶杯…等等一应器具，错落摆好。


    然后架起茶炉，从一个盒子里捡起一枚灵石，开始煮水。


    林可稍运功法，使自身气息与她的动作同步，顿时房间里画面舒缓，气氛安和。


    那姑娘当然不知这些。林可调息，配合她的举止，她察觉不到。只是不知怎么，她今天的心情忽然特别好起来。


    她瞟了林可一眼，见他神色自若，像是坐在自家花园一般，欣赏着自己操作器具的手。


    她下意识想缩手，但又不能。要做事。只能任由他放肆品赏。脸色稍红了一瞬，聊表抗议。


    这姑娘的手，真的可称之为“美”。林可喜欢的那种。


    忙活了半天，姑娘将一盅茶覆倒过来，收了茶盏。


    茶盅、茶杯置于茶托，双手轻轻推送到林可面前。道：“头汤茶。公子请慢用。”


    林可用三指捏住空茶盅，送到鼻子下，吸气闻了闻，放下。


    然后端起茶杯，送到嘴边…


    眼看将将要碰到嘴唇。忽然停住，看着那姑娘。


    那姑娘正专注地看着林可，忍着呼吸，准备接受品茶的回音。


    见他望来，一时羞涩，顿时一口气泄了。低下头去，脸又红了。


    林可暗暗发笑，一个练气二层的女孩茶艺师，在他面前，一呼一吸，怎么还是自己的？


    林可不再调戏她。轻轻抿了一口茶，举杯顿半秒后，饮一大口。倒掉剩余的一浅，将茶杯放回茶托。


    姑娘便开始沏冲二道茶。


    然后两人随意地聊了起来。


    ……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那位叫绿漪的姑娘，就会见到这位样貌平常的公子。


    也知道了他姓林，一位偏远部落来到大城市的小修士。


    林可也是无奈，只能半真半假，说一半留一半。逢场作戏，除了灵晶，其他的，傻瓜才会当真。


    林可每次离开花信楼，就故意往不同方向而去。远远找个安全无人地带，才化回原形。


    时间久了，和那绿漪姑娘，不免发生些莫可名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