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阁楼中，妇人凭栏远望。
一只老灵猫躺在地上，看着楼顶，两眼都有些浑浊了。
几只大花猫枕着它的身体，眼睛转来转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灵猫身子一动，忽然窜了起来。
它浑浊的眼里，也变的明亮了，瞄了几声，一窜就没影了。
男子出现在园子中的那一刻，老灵猫就跑了过来。
喵～喵～喵～
陈凡俯身摸着它的头，微微一笑。
木烟罗走了过来，她的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也更有韵味了。
这次来，陈凡小住了一阵，除了弹弹琴，他还吹了几口笛子。
老灵猫是很开心，它的子孙们更是乐翻天了。
“老木呢？”
木烟罗掉了一行泪。
“二十多年前，父亲就走了。”
“他走的很坦然。”
“他走前，还提起了你。他让我见到你后，说一声谢谢。”
陈凡去了一趟的老木的墓地，给他开了一瓶酒，陈凡则喝着茶自言自语。
他走的时候，老灵猫哭的稀里哗啦，还将他送出了很远。
陈凡摸了摸它的头，也是有点不舍。
“陈雅士，新月王国并没有建立起来。”
“两族的修士虽然修复了一些感情，也不怎么敌对了，两边的贵族却互看不顺眼。”
陈凡呼了口气。
“很正常。”
“当年我想过帮助两族复合，但有那么多的贵族，特别人士，他们是有话语权的，他们在乎的不是两族复不复合，而是他们自身的利益！”
“木姑娘，你也算是贵族。那些纷争是非常阴暗的，活得开心就行，别进入那个肮脏的旋涡，里面没一丝风是干净的。”
木烟罗点了点头。
陈凡走了。
老灵猫除了挥爪子，哭泣着，它似乎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
木烟罗没再问他会不会回来，他可能还会来吧！就是不知，那时自己还在不在！
她似乎也有所悟。
人生短暂，何必去争那些有的没的，还怪恶心的。
想通之后，她忽然感觉轻松了许多。
漠北的胡杨傲然挺立，落叶飘飘，又快到了凋零的时候。
墓碑旁，陈凡取出了一壶老酒，洒了一点，放在了墓碑上。
“老罗啊，我来看你了。”
“你在下面还好吗？”
“你还记得我的话吗？不要太卷，学会生活！”
……
陈凡可能是许久没怎么说话了，今天说的格外多。
他在漠北住了下来。
看看胡杨，遛遛飞棍。
这里已经没有驻军了，衍月人在这里建了一个陵园。
晚上的时候，陈凡也会去陵园中吹吹笛子，安抚一下那些死去的亡魂。
这天黄昏，又到了遛飞棍的时候。 他收到了一个讯念，是玄老传来的。
陨仙山要开启了。
陨仙山在四宗交界的地方，其实也是无主的山脉。
当年域外修士降临，在神老的统领下，荒灵之地的老怪们纷纷出手，那时人们虽然也有算计，那会儿可是真的往前冲啊。
后来，神老驾鹤西去，玄老尚未成才，可以说，荒灵之地没了精神领袖，没了主心骨。
那会儿，一些地方的老怪们就逐渐退了出来，以凌天宗为首的四大宗门，则扛起了大旗。
四大宗门虽然有怨言，可也不能撂挑子不干啊。
毕竟，陨仙山离着这四大宗门最近了。
等玄老成长起来的时候，陨仙山上，几乎只有四大宗门在抵御。
其他势力已经撤去了大半。
玄老也无法号召众强，除了实力，还因为他的口碑不怎么好。
他自称神棍，人们却跟他叫嘴炮，大忽悠！
其实他的法力还是可以的，就是小心思太多了。
玄老也并非一无是处。
当年和域外修士的谈判，就是他主导的。
以前是元婴修士带队打，谈判后成了结丹对结丹，死伤虽然依旧大，也能承受了。
于是，其他势力都撤离了，只剩下四大宗门对抗了。
没多少年，四大宗门的实力便一落千丈，有时候还青黄不接。
他们也沦为了荒灵之地的二流宗门。
荒灵之地那些强大的势力，也并非完全不管，有时候也会给四大宗门点补给，后来就称作奖励了。
山脚下，寒风呼呼。
许多修士都盘膝等候着。
四大宗门各自占据一个地方。
几个元婴期的老怪，站在高处看着陨仙山都眉头紧皱。
玄老叹息了一声。
“多年未开启，我猜测对面可能是出现了结丹境中超强的修士，要么就是他们在为出动元婴期的老怪做准备。”
凌天宗的方长老道：“有没有可能，对面既出现了无敌的结丹大修士，同时，他们也做好了出动元婴期老怪的准备。”
玄老叹息一声；“很有可能！”
“唉！”
“玄老啊，你怎么不组织荒灵之地的其他修士呢，咱们也得做准备吧！”
玄老只是苦笑。
“哼，等着对面的修士轰开了陨仙山，那将是荒灵之地的浩劫！”
“到时候，谁也逃不掉。”
玄老看了眼众人：“也没想的那么遭。”
“当年谈判后，两方都减弱了阵法，想重新建起不是那么容易的。”
“玄老，你就不能让那些宗门和世家出出力啊！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他们真想让我们四大宗门拼完了吗？”
大剑宗的千长老苦苦一笑：“他们不仅是这么想的，还是这么做的。”
“玄老，你也别怪只有我们几个来。他们不出力，我们不会再做马前卒了。”
“等这里一破，我们四宗先完，他们后完，早晚都是一样玩完！”
玄老叹息一声：“也并非我不想管，我曾推演过，唉！”
几人一愣。
“玄老，快说啊，你看到了什么？”
“把能说的说出来！”
玄老面色古怪，沉思了一下：“有迷雾，看不太清。我敢肯定，里面定然有变数。这次陨仙山开启，将会非常惨烈。”
“然后呢？”
“元婴期的老怪们呢？”
玄老咳嗽了一声：“前面太惨了，后面我就没推演！”
“反正大家也不团结，我看与不看，都是差不多的结果，就听天由命吧！”
几人沉默了。
巍峨的大山，泛起了一道道光晕。
出现了一个光门。
陨仙山开启了。
众多结丹期的大修士，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等着里面的出来。
他们坚守了近百年了，早就该轮换了。
等了许久，也没见人出来。
千长老脸色一变：“不会全都阵亡了吧！”
“不可能！”
“我侄子在里面，绝不可能！”
狂刀门的裘长老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吼叫！
大日门的云长老哈哈一笑：“老裘啊，当年我就说，别让你侄子去，那里不是镀金的地方，你偏不听！”
裘长老冷哼一声。
“他们不出来，也可能是出现了别的变故，并非是都陨落了。”
方长老叹息一声：“怎么得接受事实，他们可能全都陨落了。”
“如今，咱们该考虑的是不是让他们也进去！”
“方长老说的对，他们若是进去也是全军覆没，咱们还不如……”
“不如不进呢！”
玄老的脸色变了。
“这怎么能行！”
“要这么做，你们四宗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奇怪的是，三人出奇的店了点头。
“就这么定了！”
玄老顿时脸色大变。
“你们至少也得跟宗门联系一下吧！”
云长老咯咯一笑：“我们代表的就是宗门。”
“都全军覆没了，你还想让我们怎么样？继续做无谓的牺牲吗？”
方长老道：“我们早已经青黄不接了，拼的差不多了，他们打过来也无妨。”
“我们已经没落了，宗门早晚会被没掉，谁愿扛谁就扛吧！”
方长老第一个下达了命令，整合了宗门弟子。
裘长老是最后下达命令的。
玄老看着是真的欲哭无泪啊！
就在光门将要关闭的时候，一道修长的身影，脚踏飞剑进入了光门。
众人纷纷一惊。
过了片刻，又有一个脚踏飞棍的武者，也进去了。
众人纷纷惊呼。
玄老的眼睛眨了眨，也没说话，光门随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