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咱们晚点动手啊，多剪断一些拿走。


    就算他们想修好，大夜里去哪找电工？去哪找线？


    再着说，那看门的多大岁数了？晚上不睡觉呀！


    动动脑子，咱们干的是技术活，要有智慧。”


    老三最烦别人质疑自己的话，毫不客气的数落老五。


    “好了，你们说的都对，老五考虑的也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么。


    既然大主意有了，大家补充补充，看有啥漏洞没有。”


    老大环视一圈，没有人说话，一锤定音道：


    “没意见就这么办了，夜里动手。”


    郊区的夜晚空寂如常，阴沉的云层遮住月亮，不借助光源根本分不清哪里有路。


    食品研发公司南门的传达室点亮了户外门灯，如同萤火虫发出的光，为七人盗窃团伙指明了方向。


    他们分骑三辆电动三轮车前往公司，距离五百米左右时，全部下车改成手推。


    手里强光手电的光束左右摇摆，悄悄的接近目的地。


    很快，一众人聚拢在墙根底下，各自挑选作案工具。


    老大压低声音，指派任务：


    “老三、老四墙头下面架梯子；


    老六、老七剪线；


    老五翻进去打探一下。


    五分钟之内没动静，一起行动。”


    接到任务的人，动作麻利的开始行动，老二到路口望风，老大骑在电动车上等结果。


    只见老六、老七身姿敏捷，登上梯子后很快找到监控线，剪下三米多长。


    五分钟过后，老五翻过墙头，蹑手蹑脚的溜到传达室。


    透过玻璃见不到人，里侧有一个门。


    看门李大爷正睡得香甜，鼻息如雷，别说监控线被剪断三米，全剪了他也不知道。


    老五戴上胶皮手套，三五下拆去门灯护罩，拧下灯泡。


    一时间，院子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逐渐适应黑暗，恰好月亮从云层中慢慢显露，老五摸出手电，对着来时的方向打出信号。


    不到一分钟，四个人越过围墙鱼贯而入，与老五会合。


    老五小声说：


    “没见到老头，也没发现保安。”


    “好，分头行动，碰到看得上的，老规矩。”老三发话。


    五个人娴熟地分散开，摸往各个方向。


    他们轻易撬开几间房子的门锁，有的是空的，有的堆着杂物，没有值钱东西。


    实验室的门有两道，外面的防盗门非常厚重，不好对付。


    老六和老七试了几次失败了，不得已撬锁专家老四上手。


    他怀着对李大爷的怨恨、对耿大壮的愤怒、孙二喜的厌恶，拼尽全力破解门锁的机关。


    其余人屏住呼吸，盯着老四的手法。


    他们早就想学这门手艺了，只怪老四敝帚自珍，谁都不肯教。


    本该负责张望提醒、协助开锁的几人或弯腰，或蹲着，或靠在墙上观看，完全沉浸在学习的海洋里。


    老四双手翻飞，撬动锁眼中的锁芯，不时停下认真聆听，转换用力的方位。


    整个人散发着无形的气势，颇有高手风范。


    不到一分钟，锁簧弹开，响起轻微的“咔嚓”声。


    几个兄弟小声夸奖，鼓励老四继续开第二道锁。


    老四兴头大起，拍了下胸脯，表示不在话下。


    五个人挤进两道门之间的过道，手电筒的灯光绕着门扫上一周。


    老三惊讶的说：“电子指纹锁。”


    老七挠着后脑勺问：“怎么搞。”


    “老四？”老五推了他一把。


    老四不说话，嘴角轻笑。


    从腰间掏出一把扁平扳手，卡在把手的底部。


    一只手转动门把手，一只手控制扳手。


    仅仅三秒，堪称最安全的电子指纹锁便被攻破。


    “噢！”兄弟们惊呼不已，不知谁率先鼓掌，剩余人心生佩服，接连拍手称赞。


    “不亏是南城第一巧手。”老五第一个奉上马屁。


    老三的语气甜中带酸：


    “必须的，老四早该收徒了，一直慎着，保守了啊。”


    “他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老六一语道破天机。


    老四理了理额头的秀发，举起拆下的锁解释：


    “瞎说，我这功夫还欠点火候，怎么好意思带徒弟呢。


    过两年，手艺大成再说。”


    耿大壮由衷的称赞道：


    “你这手艺还没大成呢？


    这门花了三万多块钱买的，你几秒钟就给撬开了，了不起啊。”


    “哪里哪里，偶尔看看书，并付诸实践，得皮毛而。”老四的心态飘了。


    孙二喜起哄：


    “张四娃是个学习型人才，值得大家效仿。


    来，哥几个再呱唧呱唧。”


    过道里霎时掌声不绝于耳。


    老四嘿嘿笑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大伙平时叫自己老四，张四娃是假身份证上的名字啊，外人才这么叫呢。


    他打开手电照着身边的人，右前右后看不清每个人的脸。


    数数人头，除了自己，怎么六个人了。


    这时，身后的门从里面打开，又有两个人站了出来。


    正在老四准备照清楚他们的脸，实验室房前屋后的白炽灯明晃晃的亮起，突然又刺眼。


    老四的心凉透了，他们怕是被抓了。


    果不其然，那些人干净利索的制服住老四等五人，撅着他们的手背到身后，用绳子捆上。


    从说话语气，到迅捷的动作，其身份不难猜测，军人或者警察。


    老四蹲在地上，光线的刺激感得到缓解。


    他偷偷地睁开眼睛，瞄了一眼脚下。


    他左边依次蹲着老五、老七、老三和老六。


    他缓慢移动脑袋，瞧见两个人的鞋，他们站在一米多远。


    抬眼望去，这两人也看着他呢，伸手打了招呼。


    孙二喜笑着说：


    “四娃，谢谢你啊。


    多亏了你，计划才能如此顺利的完成。”


    老四一脸懵逼，谢谢？咱们？哪跟哪啊，这是。


    “四娃出的主意好，来，我给你松绑。


    苦肉计，妙不可言。”


    耿大壮上前一步，亲自蹲下替老四解开绳子。


    老四惊恐的叫到：“保安！？”


    “对，是我，大壮。”耿大壮亲热的表情，像他的亲兄弟。


    孙二喜主动报出姓名，似乎他们很亲近：


    “二喜。”


    耿大壮扶起老四走到他蹲着的兄弟面前，大声说：


    “上次一别，短短一天，就完成了既定目标，咱们的配合到位。


    好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