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自觉大限将至，等我死后，你不若把这个地方交出去，去老家隐居。”


    “老家？在这里，好歹我可以当家做主，回了老家，我只能等死。”


    “人都有一死....”


    严晴用力一拍桌子：“够了，女儿今天盛装打扮，她满心期待想嫁给这个男孩，如果你狠得下心，就当着众人拆散他们！”


    言父垂下头，像一只随时会折断的芦苇，他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罢了。”


    阿福面沉似水，有了更新过的绳索和手套，他相信一定能找机会离开，


    就算回到耿家，也会是深夜，没准会遇到麻烦。


    两人站在内厅前，言绯含羞带怯，瞟了一眼阿福，


    她低声说：“我父母在里面，你与我一起，去敬拜他们。”


    “爸妈，我进来了。”言绯拉住阿福的袖子，深吸一口气，拉着他进入内厅。


    厅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红烛高照，


    严晴怎么也看不够女儿，她泪盈于睫：“绯绯，你今天好漂亮”


    言父低头不语。


    “吉时已到，仪式开始。”司仪大声宣布。


    “我拒绝任何仪式。”阿福突然开口，言绯一愣：“仪式是婚礼的重要部分，怎么可以..”


    “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严晴发话，边上的下人低头退出，连大气都不敢出。


    内厅内一片静默，言绯面色惨白如纸，严晴眉头紧锁，言父连连摇头。


    “黎星，事到如今，你没有选择，最好顺利完成婚礼。”严晴按耐着怒气。


    “我求求你了...”言绯轻晃阿福的手臂。


    “我是被迫而来，如果你们强迫我，我宁愿一头撞死。”


    严晴勃然大怒：“好啊，小子，你反了！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你够了！”言父脸气得通红：“你们母女两个，光天化日，抢来个男子成亲，对方若愿意也就罢了！可是他明明...”


    他识人无数，早看出阿福非池中物，就算一时勉强成亲，以后也必定会怀恨在心，不若卖对方个好，让他离去。


    言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爸，我非他不嫁，如果你不同意，我今生绝不再嫁。”


    “小兄弟，我跟你商量下。”言父语气恭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现在停止婚礼，我女儿的颜面就丢尽了，你帮忙配合一下，之后一切好商量。”


    阿福神色冷冷：“会放我走吗？”


    “外面世道那么乱，你可以在这里逗留一些日子，我们这里有学堂，有老师，你想学什么都可以。”言父的话让言绯直跺脚。


    “不行，我就是看上他了！”言绯紧抿双唇。


    见内厅门关闭，参加婚宴的人，开始还一片静默，


    等了一阵隐约听见传出剧烈的争吵声，便开始议论纷纷。


    “里面这是怎么了？”


    “估计那小子誓死不从！”


    “不应当啊，”一个瘦子捻起个花生扔到嘴里：“我看那小孩挺识时务的。”


    “你不明白，这时候翻脸是最好讲价的时机。”胖子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