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信封好。”他拿出一根金色的蜡烛，将蜡油滴在封口处，等稍稍凝固，按上印章，放在一边。


    把一切东西归位后，他才开口：“有什么事吗？”


    “巴特是你的儿子？”


    “是的，在我出家之前，和扎丽生下的。”苦渡大师神情坦然。


    “巴特知道了。”


    “很好，我心中最深的秘密，终于见了天日，还要多谢你，帮我解脱。”


    苦渡露出一丝微笑：“时间有限，你找我来做什么？”


    “我还想再去一次旧衡城。”黎璃目光灼灼。


    “好。”苦渡伸手从桌下拿出瓷碟，金色的药丸摆在正中，黎璃想也没想，拿起药膏就咽了下去。


    似乎她根本没有挪动地方，就又回到了旧衡城，旧衡城的天，旧衡城的地，都布满了裂纹，像是没拼好的拼图。


    街道上依旧空无一人，她按着上次的记忆，走到了城主府，没有找到黎星。


    不知为何，她脑中出现了那座高塔，千银塔，她要去那里，她必须去。


    抬起头，千银塔矗立在眼前，银光闪闪，阶梯像是一条盘旋而上的巨蛇，两旁的墙壁像是一张一合的鳞片。


    她握住扶手，凉意入骨，让她烦躁的心略微安定下来。


    似乎回到这里，她又变成了那个软弱的自己，应灵的影响，不见了。


    祥云缭绕，仙乐齐鸣，从背影，她就看出那是阿福，她心心念念的人儿，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窗口，往外眺望。


    “我来找你了！”黎璃往前走了几步。


    阿福回过头，神情清冷：“坐吧。”


    “我只想问，怎么才能把你救出去？”


    阿福俊秀的面容，镀着一层柔光，他伸出手，揉了揉黎璃的头发：“忘了我吧，你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明白。”黎璃紧抓着他的手，一动不动盯着他，胸口似乎有什么往上涌。


    “我若离开这里，这个世界就完全毁灭了，这里的生灵也将不复存在。”阿福面色悲悯。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黎璃晃动他的身体。


    “这世界为了自救，需要你来唤醒我，让我来拯救它。”阿福紧紧将她搂在怀中。


    “这也是我们前世的约定，拯救世界，放弃我们的爱情。”


    “前世？”黎璃耳朵嗡嗡作响：“我不相信什么前世鬼神！”


    “这不重要，你要记住，好好活下去，不要让我们两个白白牺牲。”


    黎璃突然松开她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悲伤惶恐震惊通通从她脸上消失。


    她面色平静：“无论发生什么，我绝不会放弃，你告诉我，两片灵魂碎片在柯思弈和何廷之身体里？对吗？还有一片在我身体里？”


    阿福点点头：“是的。”


    “怎么才能取出来？”


    “首先，你要找到容器。”


    “容器是什么。”


    “没有灵魂的身体。”


    黎璃皱眉：“好，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一定会找到，你相信我。”


    阿福将她的发丝放到耳后，倏地她的耳垂针刺般一痛：“如果你见到他，会有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