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黎璃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你还真当我不存在呀。”


    她打开随身的书包，拿出一个画轴，缓缓展开：“我早说过，像你们这样的世界，就不应当存在于世界上。”


    画布上正是巴特画的第一幅画，墨云城分裂成碎片，闪电从空中落下。


    “画怎么会在你手里？”黄有为面色惨白如纸，他伸出手：“还给我！”


    “我正有此意。”黎璃把画往空中高高扔起，乌云压顶，金蛇般的闪电从天空中劈下，雄伟的墨云城发出一声脆响，大地颤抖，地面开裂。


    “不！”黄有为声音凄厉，闪电接踵而至，墨云城的空间一块块开裂，只留下了黎璃身边的空间。


    黎璃静静地盯着碎片，她想起了旧衡城，是不是当时毁灭的时候，和现在一样？


    “我们要怎么办？”巴特这才回过神来，一场暴雨从天而降，洗去了天地间的所有颜色。


    人群变成了简单的线条小人，线条小人又被雨水冲刷成虚无。


    最后，巴特才发现，他站在一张白色的画布上，绵延千里，不知何处是尽头。


    “走吧！”黎璃往前走去，巴特连忙跟了上来：“黎总，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要问你自己。”黎璃笑了笑：“墨云城因你的欲望而产生，因你的清醒而消失。”


    巴特愣了一会，他挠挠头：“就像是一场美梦，一个完全由我控制的世界，人人对我顶礼膜拜，诱惑力太大了。”


    “每个人都有心魔。”举目远眺，世界像从未存在过。


    “不行！”巴特沉默一会：“我还是要画出心中的世界，就算失去天赋也不可惜。”


    黎璃拍拍他的肩：“以天地位画布，勾勒出人生百态，画给我看吧。”


    一根巨大的画笔出现在他手中，金色笔杆上星云流转，白色的雾气凝成了笔头，飘飘渺渺。


    闭上眼睛，巴特挥动画笔，点石成金，妙笔生花，青山绿水，草木葱茏，墨云城再次出现，灵动自然，重获新生。


    天色微蓝，一颗淡白色的启明星挂在天际，转瞬红日喷薄，天地间一片光明。


    一颗颗墨点像雨滴落入池塘，晕染出一团光晕，光晕中走出一个个人类，他们面色茫然，似乎不知为何来到这里。


    呆立片刻，便自然地一边聊天，一边微笑，往四面八方散去。


    巴特的脸色变得灰暗，身体也佝偻起来，一口鲜血喷在地面上，身体摇摇欲坠。


    血液碰到地面，绽放出一朵妖艳千瓣之花，狂风卷来，花瓣凋落，一条红色的长路出现在两人脚下。


    刚走了两步，景色突变，乌沉沉的天空，细雨淅沥，霓虹灯闪亮，摩天高楼直冲云霄，空气中一股辛辣的气味。


    “这是哪里？”巴特两鬓斑白，脸上也有了几条皱纹，看起来老了二十岁，他还不自知。


    “不管这是那里，我们先休息一下。”黎璃掏出钱袋，五十个金币还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