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都还好，刚刚报了警，不知道是谁做的...”黎父的话戛然而止，他问道：“你是怎么跑出去的？”


    沉默一阵，黎璃开口：“是我，我做的。”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青城地震了。”黎璃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今晚会地震，但我没办法告诉你们，只好把你们骗出去，对不起。”


    “女儿，你不是生病了吧？”黎父声音焦急：“青城真得地震了？学生们和老师都怎么样？”


    “我尽力了，爸爸，告诉妈妈，我爱她，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说过的话。”手指颤抖几下，黎璃强迫自己挂断了电话。


    何工和傅伽，一人背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把他们放在了操控台前，


    “他好沉。”傅伽气喘吁吁，捂着膝盖半天休息了半天。


    “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傅伽问道。


    “只能赌一把。”何工嘴唇紧抿：“我的越野车停在大门外，但不确定山路是否完好，往下走还有大水，最好的方式我们就是留在这里，你们是想走还是想留？”


    傅伽的电话响了，他连忙接听：“对，我在青城，没事，你来接我吧，我在水电站。”


    挂了电话，他的神情松快许多，紧抿的嘴唇微微张开：“我爸知道我没事，高兴坏了，他马上派直升机来接我，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下吧。”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黎璃身上，等待她做出最后的决定。


    黎璃并未注意到这一切，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另一件事上。


    她有强烈的预感，她快要离开这里了。


    如果她还有什么心愿，那就是等待天明，能够看看青城的样子。


    地面又突然震动起来，傅伽缩了下脖子：“黎璃，你赶紧做决定啊。”


    “等在这里吧。”黎璃思考良久，这里地势高，不会被洪水侵袭，地震也没有影响这里的建筑，有电有水，也许几天后这里会成为一个营地也说不准。


    傅伽又低头看了会手机：“山下的电和信号应当全没了，只有零星的青城人发送消息。”


    “感谢提前二十分钟的警报，要不然我肯定跑不出来。”


    “我们堵在高速路上，刚才震动很严重，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傅伽挑拣着，一句句念着支零破碎的消息。


    一阵深深的倦意袭击上心头，黎璃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上下黏腻腻的。


    刚才在机房里出了太多汗，她的头发贴在头皮上，就像被沥青粘住的鸟儿。


    她只想好好洗个澡，瘫软在床上。


    她能保证，这一次的睡眠，肯定香甜无梦。


    “我想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黎璃的话让他们一愣。


    傅伽连忙说：“我们还没商量好，要是人们问我们，怎么知道地震的，我应当怎么说？”


    “我不关心，你想怎么说都可以。”黎璃像是卸下的重担，她的语气轻松中带着一种解脱，还有一些小小的不在乎。


    仿佛面前的两个人，也可以说这个世界，完全跟她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