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生并没有思考很多，只是道：“故人就是故人，没有那么多的含义，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那么多。”


    哎呀，这是碰了个钉子了。


    赵羲和不气不恼，手中扇展开，一幅明净山水图下笔自有气度，她眉眼一弯，笑道：“先生岂不闻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的道理吗？”


    百晓生道：“听过，但跟我们两没关系。”


    赵羲和若有其事的看他：“百先生这话就无理了，你都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我们不能一见如故？”


    百晓生饮茶：“你想和我一见如故？”


    赵羲和连连点头：“那是当然。”


    百晓生甚感有趣的一笑：“真的？那你一口一个百先生是什么意思，我不姓百。”


    这……


    赵羲和改口：“我错了，百晓生先生。”


    “倒是从善如流。”百晓生的话里很难说没有讥讽。


    赵羲和道：“承蒙夸奖，我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百晓生看着她：“把嘲讽听成夸奖，十三四岁的人很难像你这么没有廉耻心的。”


    这么直接的话，连一边的剑魄都抱住了头，小声对自家先生说：“先生言过了。”


    百晓生素来是很听小孩子话的，就算他们说的不对，也不会不予理睬，今日的先生真是奇怪，虽然劝了劝先生，可先生的意思就是没有转口的话。


    哎，说得这么直接，那位来客待会儿就要掩面而走了吧。


    可惜，赵羲和从来没有掩面而走过，要么乘胜追击，把对方说的服服帖帖的。


    她道：“这是自然，十三四岁能像我这样应变从容的人，太少太少了。真是天不降人才，万古如长夜啊！”


    百晓生差点就被她的顺坡下驴震撼了，不过他是何许人也，这在他看来只是个小插曲：“你从来都是这么自视甚高吗？”


    赵羲和回道：“偶尔。”


    百晓生道：“唉，你明日再来吧，今日不便。”


    要是从前的赵羲和，说不定就乖乖回去明天再来了，不过这两个月被龙隐秀潜移默化下来，她怎么可能还相信别人说的明日？


    再说了，这百晓生的规矩一天一个样，万一他明天有新规矩呢？


    赵羲和道：“我进来只有一件事要打听，绝不会浪费您很多精力。说不定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我就问完了。”


    百晓生无奈了，他道：“你很着急吗？非要今天不可吗？”


    急啊，怎么不急，这里打听不到消息还要去下一站呢，时间不等人，要是龙隐秀没等到怎么办？


    赵羲和道：“先生日理万机，明日再招待我实在太辛苦了。今天先生已经备好了茶，摆好了桌椅，连会客的架势都准备好了，我怎么能明天再来让先生费心呢？”


    百晓生有一刻的啼笑皆非，烈女怕缠男，这话放到现在性别对调同样适用：“你太执着了。”


    “这不是执着，是为了我们互惠的坚持。”赵羲和笑盈盈的。


    “唉！”百晓生长叹一声，似是对自己遭遇到的纠缠的深深悲鸣，“看来你是非要进来了。”


    剑魄一听就知道，这是自家先生松口的意思。


    她能听出是源于对于百晓生的了解，但赵羲和一瞬间知道他的意思，则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