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第六日，正午。


    烈阳当空，映照下方一片绵延数里的赤色岩谷。


    这里是“赤焰谷”，秘境中着名的灵气断带，热浪滔天，灵兽极少，却埋藏着大量火属性矿脉，许多宗门弟子会在此地寻机炼体，亦或布设杀阵设伏。


    此刻，赤焰谷东侧一块凸出的岩台上，凌雪裳正盘膝静坐。


    她的眼眸紧闭，周身灵力流转如溪，细腻如丝，隐有火光萦绕，似在淬炼肉身。


    “心剑通明，观气如线……气动则剑动，意动则魂燃。”


    这几日，她以杀悟道，修为暴涨，从灵泉初期稳稳突破至中期巅峰。


    但她心中清楚，这种进境虽然可喜，却并非长久之计。杀意压迫之下的修行如同饮鸩止渴，一旦心境不稳，便可能反噬。


    她睁开眼，瞳孔微动，似有所感。


    下一瞬，一枚玉符自腰间破裂。


    是宗门下发的“危级预警符”，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自动震碎。


    “终于来了。”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


    远方峡谷边缘，一道金光呼啸而来，化作一道持剑青年。


    来人一袭金纹白衣，眉目俊朗，面如玉冠，却满脸倨傲，双目微眯时，目光仿佛一柄未出鞘的剑锋。


    “凌雪裳？”


    “你知道，血榜第一的位置，不该是你的。”


    凌雪裳淡然道：“谁斩谁，榜单自有分晓。”


    “我叫秦墨，金剑门亲传弟子，也是上界内宗候补。”


    秦墨右手落于剑柄之上，缓缓拔出半寸，剑气宛若冷月切肤。


    “今日，我取你性命，为林烨、凛沙、玄狼等人正名。”


    他话未落地，身影已如闪电冲至，脚下岩石炸裂，剑气直指凌雪裳喉咙！


    凌雪裳不闪不避，手掌一翻，赤红长剑破空而出，火光弥漫，宛若焚天烈焰。


    ——轰！！


    两道剑气正面撞击，震得山石崩碎，地裂三寸！


    凌雪裳身形轻飘后退三步，气息微荡。


    秦墨却蹙眉：“嗯？”


    他的目光变得凝重：“你不是外门弟子？！”


    “你这一剑……竟将我的‘金月流光斩’正面卸掉？”


    “归元宗，果真藏得够深。”


    凌雪裳却不答，左手结印，脚踏七星步，火云剑法陡然爆发！


    “焚星·三重式——陨火！”


    轰轰轰！！


    剑光如彗星坠地，三连斩落，夹带火海翻卷之势，秦墨不得不后跃防御，脚下滑出七八丈远。


    “可笑。”


    他轻吐一字，手中长剑猛地灌入灵力，转瞬黄金色灿灿如阳，剑身浮现三枚金色剑纹。


    “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死！”


    “金剑诀·第二式——天雷破空！”


    霎时，一道雷鸣轰然炸响，整片赤焰谷瞬间明亮如昼。


    金色剑光化作一道雷龙，张牙舞爪扑向凌雪裳！


    凌雪裳面不改色，反手握剑，血气滚动，唇角浮现一丝淡笑。


    “帝荒·破魂剑——第七式！”


    轰！


    火红剑芒暴涨三丈，竟硬生生撕裂雷龙，穿破剑势，直击秦墨胸前！


    秦墨脸色大变，仓促横剑抵挡，但仍被逼退十丈，手臂骨骼震得发麻，虎口微微裂开，鲜血滴落。


    “你……你体内的血，是……”


    他惊骇地望着凌雪裳，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腾。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看似清冷寡言的少女，不是靠侥幸登上血榜第一。


    而是，真的——能杀他。


    “今日暂且放你一马。”


    他低声冷哼一声，身形化作金光暴退，瞬息消失于天边。


    凌雪裳却未追，只静静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秦墨？”


    “你还不够。”


    她转身离去，背影在余焰中若隐若现，如一缕不灭之火，独行于风中，不见颓色。


    ——


    秘境之外，金剑门观战台。


    数名长老面色难看。


    “秦墨……居然被逼退了？”


    “此女不除，将来祸患无穷。”


    ——


    归元宗内，封绫轻轻一笑，低声自语：


    “你终于，开始真正出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