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转瞬即至。


    这一日，灵云宗主峰之巅，千丈天阶直通九霄，万道霞光洒落山海，灵气如潮汹涌而来，仿若仙门再现凡间。


    巍巍山门之外，一座万丈石台赫然矗立，正中一道古老石门，门上斑驳符文悸动，隐约铭刻四个苍劲古字：


    “万灵试天。”


    这是灵云宗三千年前遗留的试天古门，传说只有拥有“问天之心”的天骄，才能通过其试炼，正式入宗，成为“灵云之选”。


    自灵云衰败以来，此门便封禁于宗内秘殿，今日重新开启，昭示着一个全新时代的来临。


    而在试天门前，已然聚满了来自各域的天骄妖孽。


    北域金凰宗、东海散修盟、幽玄谷、赤羽家、龙牙战城、还有数百不知名的游修孤行者，皆云集于此。


    少年持剑、女子背琴，龙裔踏空、妖族化形，各类修者气息交错，场面壮观至极。


    “听说灵云宗新宗主，名唤白衡，十年前已号称‘人间剑主’，如今竟欲以一人重塑宗脉？”


    “呵，狂妄也罢，自信也罢，若他真敢开门招贤，那我江无川也愿闯一闯这试天门！”


    “据说入门者，不只看修为，更看‘道心’和‘意志’，这才叫真正的试炼。”


    一时间，众说纷纭。


    而主峰之上，白衡身着素色道衣，负手而立，静观山下人海。


    归阙低声问道：“试天门一开，天骄云集，鱼龙混杂，是否筛选过重？”


    白衡不答，只淡淡回了四字：“宁缺毋滥。”


    他一挥袖，灵光化符。


    刹那之间，主峰九道金光如剑一般斩落虚空，将那万丈石门彻底唤醒——


    “轰隆！”


    一声天响，石门之中骤然浮现三条古路：


    问心道、问剑台、问命桥。


    归阙一怔：“三道共现？”


    白衡轻声道：“我重启试天门，自当开最强试炼。”


    “我不要看谁修为高低，我要看，谁配走进我灵云。”


    ……


    问心道——三步问心，一步断魂。若心中有憾、有怯、有孽，踏出第三步者，必神魂崩碎！


    问剑台——不是比剑，而是面对自己心中“最强之敌”。天骄越强，幻敌越强。能斩“心中之敌”者，方得真剑。


    问命桥——命轮重铸之桥。愿抛弃今生身份，献命于灵云宗者，才可踏过。


    “可否中途回头？”有天骄高声询问。


    灵云弟子冷声回应：“踏入试天门，无退路。”


    “若你怕，就别来。”


    ……


    半日后，第一人踏上问心道。


    是北域剑宗之女，云婵衣，年仅十七，已入金丹之境，传言她曾与天灵秘境独战三妖王不落下风。


    她面容淡雅，背负银华剑，素裙飘摇，踏上问心道第一步时，周身陡然金光震荡！


    所有人屏住呼吸。


    第一步——成功。


    第二步——她眉心微颤，却依旧踏出。


    第三步——她身体一震，几乎跪地，浑身金血涌动！


    但，她强行咬牙，缓缓迈步——


    “叮！”


    清脆一响，她走完三步，毫发无损。试天门外，一道银色光华落入她额头，代表通过初选！


    白衡远远点头：“她，合格。”


    归阙轻声笑道：“此女道心通明，可收为内峰剑脉。”


    ……


    而在试天门之后，一道道身影不断尝试进入，有人步步通关，有人痛苦崩溃，有人徘徊终退。


    不过半日，万人中通过不足一百。


    但灵云宗，声势却以肉眼可见速度暴涨！


    天榜上各宗门开始暗动，甚至有人远远观望：


    “白衡此举，实为破局之手。”


    “他要的，是整个中州年轻一代的目光——要灵云，再入巅峰。”


    ……


    入夜。


    白衡独自立于问剑台后方，望着一名青年在幻境中苦战。


    青年正是东海散修林归舟，天生断灵根，却以逆天悟性踏入筑基境。


    他面对的，是自己三岁时被丢弃的孤儿旧影。


    “我不怕你。”林归舟喃喃，眼角却有泪。


    他挥剑斩去那一抹旧影，幻境破碎，血洒当场，却高声咆哮：“我愿献命于灵云宗！”


    ——试天门外，响起惊雷之声，仿若天应。


    白衡收回目光，眸色清冷。


    “这才是我想要的人。”


    “灵云宗，不需要天资最强，但必须有心。”


    ——重塑宗门，光芒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