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立即将婚事张罗下去，准备明日大婚，接下来便每分每秒都守在楼绾床边。


    外头的月亮隐在树杈后，落下一大片斑驳的阴影。


    楼绾望着窗外的星空，一下一下缓慢的眨着眼睛。


    她的手还被紧紧被沈湛握着，一下都不敢松开。


    “绾绾，”沈湛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饿不饿？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好不好？”


    楼绾的嘴唇越发苍白，脸上也是一片倦容，她轻轻张口，沈湛没有听清，便凑近了问道：“绾绾，再说一次。”


    “再……见……”


    “绾绾——”


    说完这个两个字后，她便缓缓闭上了双眸，悄无声息的躺在床上。


    沈湛崩溃的大喊她的名字，一遍一遍亲吻她的手指，泪水不争气的滑了下来，他低低的哭出声：“你别骗我。”


    “再见……还会再见吗？”


    “你怎么狠心扔下我一个人的？”


    “没有你的世界，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


    沈湛陪着已经离开的她说了好久的话。


    林琅来时看到的便是，他单膝跪在地上，头颅趴在枕头上，和楼绾的紧紧靠在一起，哭的泣不成声，肩膀耸动着，无助的像个孩子。


    沈湛还在一遍一遍抚摸她的发丝，一遍一遍口中低喃她的名字，不厌其烦。


    他脑海里闪过他们相处的每一幕，斗嘴的，开心的，惊险的，像放电影般一帧一帧放出来。


    他还没有给她一个名分，她也没有给他一个名分。


    他们没有结婚，没有生子，没有白头偕老。


    终其一生，满是遗憾。


    -


    末日世界已成新生世界，这里的一切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琅推出新的政策，在这里，每一个大人小孩，都知道他们的存在，是两个人类用性命换来的，一个名曰沈湛，一个名曰唐绾绾。


    孩子们把两个人的事迹编成儿歌，童声响彻每一个街头巷尾。


    一周年忌日的时候，林琅捧着一束小白花，一瓶白酒坐在两人墓前，喝了一口忿忿说道。


    “绾姐，沈湛，我来看你们。”


    “一晃，一年已经过去了。”


    “你们呐，一个敢走，一个敢跟。”


    “你说说你们才认识多久啊？”


    “有一年吗？”


    “好家伙，这都敢殉情？”


    “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


    “你们怎么都走了啊。”


    “呜呜呜，我好想你们啊……”


    ……


    林琅喝着酒说着话，坐在两人墓碑前嚎啕大哭。


    小李在后面远远望着，不敢上前，他怎么也没法相信，他绾姐竟然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一周年整。


    更怎么也没法相信，那个男人竟然愿意陪着他绾姐走这条冷冰冰的路。


    他鼻子一酸，渐渐地，风沙眯了眼睛，眼眶越来越湿润。


    丧尸已经完完全全进化成新人类。


    这次动荡，已然落幕。


    新的章程，正在路上。


    晨起阳光正好，挥洒在墓碑上，映衬的碑上几个字更加显目。


    唐绾绾之夫沈湛。


    沈湛之妻唐绾绾。


    没有过多华丽辞藻，只有简简单单的小陪伴。


    林琅收起酒瓶子，踉踉跄跄的往回走，背影被拉的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