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自来到g市后，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看到这样陈旧的住宅。


    尤其是在看到，程父居然有钥匙的时候就更加惊讶了。


    本来今天是颜若晴要陪她去接机的，但颜若晴最近是真的忙，听说她家是打算将生意扩到g市来，而且是由颜若晴来接手，俨然是一场家族试炼。


    在颜若晴的建议叶杭阳的自荐下，便改了人。


    程锦在当场便萌发了要去学车的念头。


    当然，现在的情况是不允许的。


    但没想到，接完机后，程父不去酒店，而是改道来了这偏僻地方，甚至婉言让叶杭阳和高光两人先行离开。


    “小瑾，进来啊。”


    程锦恍惚的瞬间，程父已经开锁进门，到了前院中。


    这里因为许久未住过人，院子里不仅杂草横生，就连唯一的老树也是半枯不活的样子，更不用说，到处都能看到的蜘蛛网和飞扬的灰尘。


    程父将行李箱只放在过道上，便往前去打开内屋上的锁。


    程锦原本想跟着过去，但见到他推开老旧的门后，门上糊的纸立马摇摇坠坠，尤其是因为推门的动作而带来前方白茫茫的一片，立即惊得站回原地。


    “咳咳，咳咳！”


    程父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般光景，虽然他很想装作没事，但眼前的灰尘实在太严重，惹得他频频咳嗽。


    最终在程锦的一声叫唤中，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爸爸，这是哪？”


    因为咳嗽而满脸通红的程父，这会却顾不上难为情，只站在原地环看了周围一圈。


    程锦心有所感。


    因为程父的目光太让她熟悉了。


    像极了前不久，陈小云透过她在看某个人一样。


    而程父这会则是透过这些荒破的物件，回想着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


    “这里曾是我和你妈妈住过的地方。”


    “在离开g市之前？”


    程父点头。


    在他跟柔淳确认关系后，他们便常来这里，后来就直接定居在这里。如果不是，柔淳同她外公彻底闹僵，说不定，他们的小瑾也会是在这里出生的。


    有时候午夜梦醒，他忍不住想，如果当初不离开g市的话，那凭借g市的医疗水平，柔淳是不是也就不会出现事故，更不会离开他们父女俩。


    当然，这些他也只是偶尔想想而已。


    “这里是你外曾祖母给你的礼物。”


    欸？


    程锦又一次惊了。


    “外曾祖母知道我？”


    程父摇头，当年离开g市的时候，还没怀上呢。


    程锦想也是，更何况这里还是给她父母住过的，想来是用她来做借口，送给这对夫妻的吧。


    “不过，这真的是你外曾祖母给你的礼物。”程父抬头摸了摸程锦的脑袋瓜子顶，怕她不信，又补充道：“我记得当年还有文书的，应该还在家里。”


    “所以你是特意带我过来认路的？”


    程锦虽然有一米七一，但还是没有程父高，这会正借着抬头之势摆脱掉程父的‘魔手’。


    程父笑着收回手，“是啊。”


    说完，他又怀念地看着这周围。


    从前他以为，这里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的地方。


    现在却因为程锦，有机会也有了借口回来。


    想着程锦如今在这里读书，指不定以后也是在这里发展，那这里……这个曾是他和柔淳的甜蜜空间也会沾染上女儿的气息，那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但是无论曾经是多美好的地方，如今也不过是一处久无人烟的旧宅，程父和程锦终究没有久待。


    送程父回酒店前，程锦先找了间饭店解决两人的午餐。


    在就餐期间，程父又将他在b市做的事情挑着讲两三件，哪怕这些程锦已经在电话里头听过他说一遍了，但这会再听还是觉得很入耳。


    这段时间，程锦有认真地想过。


    她知道，她这是在程父身上体验到了一种叫“父爱”的感情，也认知到“父亲”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喏，你看看！b市的实景可要比这照片还要漂亮千倍万倍呢！”


    程锦听他说过拍了不少照片，但没想到是这样一大沓，而且竟然已经都洗出来了。


    看来对她没能跟去这件事情，程父很是耿耿于怀。


    程锦很是认真地看，时不时地还会问上几句，这让程父心里着实是被熨烫得舒舒服服，当即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随着甜点的上桌，程父关于b市人文风貌的讲解才算是告一段落。


    程锦点的是一道‘大黄草莓甜点’，以大黄和草莓为主料，搭配香草味的淡奶油，又以脆脆的的核桃碎辅助，软糯之间又带着一丝焦脆。


    这个季节的草莓，是甜中带酸，更妙的是这道甜点还浇上了柠檬汁，将被奶油和核桃冲淡的酸味又给放大了几分，每一样食材真的结合得恰到好处。


    看着程锦吃得那么享受，程父虽然没吃，但也是一脸的满足，“你倒是同你外曾祖母一样，爱吃酸甜。”


    “妈妈不是？”


    程父摇头，随即又笑了起来，“但是当初怀上你的时候，你妈妈却变得极奢酸甜。那段时间她像是要将前二十年没吃的酸甜都给补回来一般……”


    似乎是想起来那时候的光阴，也想起当时看着妻子吃的模样，程父也忍不住咽了一口水。


    “不过生下你后，她又是变成只吃甜的不吃酸的了。”


    程父最后这一句虽是这样说，但看起来却像是十分庆幸的模样。


    程锦不由幽幽地补了一句，“辛苦了。”


    程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反驳。


    天知道，妻子的口味自怀孕后简直是转了180度，而且每次都吃得那么香甜，这让跟她原来的口味相似的自己，是多么的难熬。


    好在，长大后的程瑾并不挑食。


    o(╯□╰)o……


    “不过你妈妈还是很高兴的。”


    “嗯？”程锦没听明白。


    “对你喜好酸甜口味，你妈妈很开心，因为她对自己没能跟外祖母一样的口味，很是遗憾。”


    “妈妈很喜欢曾外祖母？”


    “是啊，那是她最喜欢的人，没有之一。”


    这话同样也是秦柔淳的原话。


    程父照搬出来的时候，脑海里全都是妻子当时满脸崇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