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站了多久，九渊提着手里那把追月剑，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


    此时，他们身后的密室已经打开。


    九渊站在最前面，沿着密道走了出去，回到了第二个关卡的门前。


    众人也都跟着他出来了。


    邪煞星的事情解决了，雪山的事基本就告一段落了。


    他们从秘境里出来，雪山外又是千里冰封的天气，漫天飞雪纷扬而下，洒落在他们的头顶。


    九渊脚踩在雪地里，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对他们说：“你们回去吧。”


    其他人对视了几眼，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凤霆问道：“不回灵溪派了？”


    九渊讽刺地笑了笑。


    “我一个魔头，回什么灵犀派？”


    凤霆坦然说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们灵溪派的弟子都一直欢迎你。”


    九渊抬起头，漫天的飞雪都洒落在他的眉间，眉毛上都染上了一层白雪。


    声音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不必了。”


    凤霆也没有多说，而是转身带着弟子下山。


    宋志经过九渊身边的时候，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只留下一句“珍重”。


    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在雪山下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


    九渊抱着剑，径自坐在雪地里。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他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一场大雪。


    另一边，此时的天庭。


    坐在高位的天帝正在大发雷霆，底下站着的各路神仙都不敢吱声。


    “无妄的事，究竟是谁做的手脚？”天帝语气冰冷。


    底下没有一个人回话。


    “什么时候仙班也有如此卑鄙的小人了！”天帝这次语气平静，却有着不容冒犯的威仪。


    他的视线在众神中扫了一眼，锁定了其中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神仙。


    一束金光从他手中打过去，那人迅速被困在了原地。


    “天帝，您为什么要绑我？”那人不敢置信地问。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白柘眼睛微眯，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将他拉到诛仙台，剔除仙骨。”


    他说完，门口的守卫就将这人拉了下去。


    他转身背对着众人，负手而立。


    那前世镜已经回到了他手中，看着上面那行字，天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九渊啊，这是你命定的劫，本座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近百年来，灵溪派等各门派的弟子都听说雪山上有着一位得道高僧。


    喜欢独居在雪山山顶。


    曾经的灵溪派都没有透露过九渊魔尊的身份，所以在后人眼里，一直把他当成一位修仙大能。


    一日，九渊盘腿坐在山顶上，竟然就那么睡着了。


    梦里，似乎有一位白衣女子，被薜荔，带女罗。着一身襦裙，漫步于山野之间。路边的荆棘刺破雪白的皮肤，在脚踝处沁出殷红的血珠，所过处，遍地生花。


    皎皎明月初升之时，赤足淌过山间的清泉，涉过潺潺溪流。


    提起裙摆，衣角仍带着涉水而来的潮湿。


    那女子的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看不真切。


    但她的笑声在他耳边听得很清楚。


    嗯，她说的是什么呢？


    九渊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伸手接住几片雪花，眼睛看着苍茫一片的雪山。


    喃喃地念出那句话。


    “好像是，来世再见。”


    他轻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他就来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