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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檐下抚琴

    对于纪灵那充斥着凛冽杀意的宣言,单福恍若未闻,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面对纪灵那几乎凝为实质的狂暴杀气,他仅仅是微不可察地调整了立身之姿。


    右手依旧紧握着那柄古朴无华的太阿剑,剑锋如一道墨线,竖于身前。


    左手悄然抬起,修长而骨节分明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宛如拈花,轻盈地搭在了靠近剑格的冰冷剑身之上。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锋锐无匹的气势,以他为核心,开始无声地积蓄、攀升,仿佛沉睡千年的深渊正缓缓睁开眼眸。


    那是一种极致内敛,却又暗藏雷霆的气息,与纪灵那外放如烈焰焚城的狂暴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对比。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跳跃的火把光芒,将两人对峙的影子拖拽得格外修长,无声地投射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宛若一出即将上演的生死默剧。


    纪灵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无声的压力,狰狞的兽面头盔下,双眼危险地眯起,凶光暴涨,几乎要溢出眼眶。


    他不再徒逞口舌之利,猛地将刀刃因高温而泛着赤红的三尖两刃刀向后一收。


    刀身悍然举过头顶,炽热的气浪翻滚,竟使得周遭的空气都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


    虬结的肌肉贲张,沉重的甲胄之下,他的身躯仿佛又膨胀了一圈,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杀!”


    一声如同惊雷炸响的咆哮,纪灵悍然踏前一步,坚硬的青石地面似乎都承受不住这股巨力,微微震颤。


    他高举的三尖两刃刀,裹挟着劈山断岳般的万钧之力,朝着下方狠狠劈落!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并非直接斩向单福本人。


    就在那闪耀着炽热红芒的刀锋即将落下之际,一团足有脸盆大小,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圆形火球,骤然从三尖两刃刀的锋刃上挣脱而出!


    火球发出尖锐的破空呼啸,宛如一颗赤色的流星,撕裂夜幕,拖曳着灼热的尾迹,以惊人的速度,斜斜地朝着单福原本站立的位置怒坠而去。


    扑面而来的热浪,几乎要将人的眉发点燃。


    单福眼神骤然一凝。


    几乎就在那火球离刀飞出的同一刹那,他动了。


    身形宛如一道没有重量的青烟,向后飘然滑退,脚步在地面上轻点,不带丝毫烟火气息,迅捷而飘逸。


    与此同时,就在他后退的瞬间。


    他那搭在剑身上的左手剑指,以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快速而流畅地划过太阿剑的剑脊。


    “嗡……”


    古朴的剑身再次发出奇异的震颤嗡鸣,这一次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律动。


    右手手腕看似随意地一翻,那柄震颤嗡鸣的太阿剑,便被他由内向外,朝着纪灵的方向,轻轻挥斩而出。


    动作舒展写意,不带半分杀伐之气,竟如同文人雅士在月下临风抚琴,优雅从容。


    剑身划破空气,竟然真的响起了一阵清越悠扬,如同琴弦拨动般的奇异声响。


    一道几乎透明,形态微弱到难以察觉的无形剑气,随着这抚琴般的动作,从太阿剑的剑身上横斩而出,悄无声息,不带丝毫威势地飘向纪灵。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再说那团呼啸着坠落的烈焰火球。


    它并未如预想般直接轰击单福,而是精准地落在了单福方才立足之处前方一步的青石地面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碎石飞溅。


    火球触及地面的瞬间,竟如同水滴融入滚烫的油锅,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坚硬的青石板之下。


    紧接着,异变陡生!


    以那火球消失的落点为中心,方圆三丈范围内的青石地面,骤然亮起了刺目耀眼的赤红光芒!


    地面仿佛在瞬间化为了流淌的滚烫熔岩,散发出令人窒息,足以扭曲光线的高温。


    地底之下,似乎有某种狂暴至极的能量正在疯狂积蓄,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喷薄欲出。


    刚刚以鬼魅身法飘退的单福,身形恰好落在这片骤然亮起的区域边缘。


    脚底瞬间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感,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地底深处那股酝酿着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可怕力量。


    来不及细思,这是一种源自身体本能的、对于极致危险的强烈预警!


    单福猛地拧腰转胯,脚尖在滚烫得几乎要融化的地面上重重一点,整个身体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向着侧面翻滚闪躲。


    就在他身体刚刚脱离那片泛着不祥红光的熔岩区域的一刹那——


    “轰——!”


    一声沉闷如九幽传来的巨响,自地底深处轰然传出!


    那片方圆三丈的赤红熔岩区域,猛然向上喷发出一股无比粗壮的橘红色火焰喷泉!


    火焰巨柱冲天而起,高达数丈,瞬间将漆黑的夜空映照得一片通明,仿佛白昼降临。


    炽热狂暴的火浪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其威力之骇人,足以将钢铁融化!


    这,才是纪灵真正的杀招——“赫赫炎炎”!


    先前那脱刃而出的火球,不过是引爆地底潜藏能量的引信,以及吸引对手注意力的幌子。


    真正的杀机,来自于这出其不意、自下而上爆发的火焰喷泉,其隐蔽性与爆发力,足以让任何对手防不胜防。


    若是单福的反应稍慢半拍,此刻定然已被这狂暴无匹的火焰喷泉彻底吞噬,瞬间化为一具焦炭。


    而另一边,单福那道看似轻描淡写,微不足道的“抚琴剑气”,也已悠然飞至纪灵身前。


    纪灵刚刚释放完“赫赫炎炎”这等耗费心力的大招,看着那道慢悠悠飘来的、几乎看不见的透明剑气,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浓浓的不屑与轻蔑。


    他甚至懒得侧身闪躲。


    在他看来,这种程度的攻击,软绵绵毫无力道,恐怕连给他挠痒痒都不配。


    三尖两刃刀上残余的火焰再次升腾。


    他随手一挥,便要将这道在他眼中如同儿戏般的剑气直接劈散。


    然而,下一刻,诡异得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那道透明的剑气,竟然直接穿过了他燃烧着熊熊烈焰的三尖两刃刀刀刃!


    仿佛那剑气根本不属于这个物质空间,又仿佛他的刀刃只是虚影,没有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阻碍。


    剑气穿过刀刃,毫不停留地继续向前,悄无声息地直接没入了纪灵覆盖着厚重头盔的头部。


    没有想象中的冲击力,也没有任何疼痛感传来。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呵,雕虫小……”


    纪灵嘴角刚刚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正想开口嘲笑单福这招式威力渺小,连自己强悍的肉体防御都无法破开。


    然而,“技”字尚未能说出口。


    纪灵脸上那丝嘲讽的笑容,如同被冰封般瞬间僵住。


    他猛然惊骇地发现,周围的一切声音,无论是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远处士兵压抑的呼吸声,甚至包括他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嘲笑声,全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世界,陡然陷入了一片令人心悸的、诡异的绝对死寂之中。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连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都彻底消失了。


    怎么回事?!


    纪灵彻底愣住了,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巨大的惊恐所取代。


    下一刻,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剧痛,如同两根烧得通红的铁钎,猛地刺入他的双耳深处,疯狂搅动,直冲大脑!


    “呃啊啊啊啊——!”


    纪灵爆发出一声凄厉至极、撕心裂肺的嚎啕惨叫。


    他下意识地抬起覆盖着冰冷铁甲的双手,死死地按住了自己头盔两侧耳朵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深入骨髓的痛苦。


    然而,鲜红温热的血液,却无法抑制地从头盔的下沿汩汩流淌而出,滴落在下方依旧滚烫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原来,单福方才那一招看似写意的“檐下抚琴”,并非斩出有形的实质剑气。


    太阿剑身嗡鸣震颤之际,发出的,是肉眼无法看见,却能穿透一切物理防御,直接摧毁目标的无形音波!


    音波无视甲胄,直接作用于最为脆弱的内腑器官。


    纪灵一时大意轻敌,双耳耳膜,瞬间便被这无形无质却霸道绝伦的恐怖音波彻底震裂!


    剧痛与瞬间失聪的双重打击,饶是纪灵这等身经百战、心志坚韧的悍将,也瞬间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冷静与判断力。


    单福眼神冰冷如霜,精准地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绝佳战机。


    趁你病,要你命!


    他脚下猛一发力,身形快如鬼魅,再次欺身而上,手中太阿剑寒光暴涨,化作一道道迅疾凌厉的死亡电芒,朝着陷入剧痛与混乱之中的纪灵狂攻而去。


    纪灵此刻头痛欲裂,双耳失聪,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无法传入,根本无法准确判断单福的攻击来路与方位。


    他的反应,比起之前,明显迟钝了不止一筹。


    面对单福骤然变得狂风暴雨般凌厉的攻势,他只能凭借着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狼狈不堪地挥舞着沉重的三尖两刃刀格挡、闪避。


    “噌!”


    太阿剑的锋锐剑尖划过纪灵手臂的甲胄,带起一溜刺眼的火星,留下一道清晰的白色划痕。


    “噌噌!”


    紧接着又是两剑,精准地劈砍在纪灵的胸甲与肩甲之上,留下两道更深的斩痕,甲片边缘甚至微微卷起。


    虽然凭借着精良的重甲防御,单福的攻击暂时未能破开防御伤及其本体,但这接二连三的受击,对于纪灵这位自视甚高、身为袁术麾下第一猛将的骄傲灵魂而言,无疑是巨大的羞辱。


    更让他心惊的是,单福的剑越来越快,剑路越来越刁钻狠辣,每一剑都直指他甲胄的缝隙与防御薄弱之处。


    纪灵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蒙住了双眼、堵住了双耳的活靶子,只能被动地挨打,心中的憋屈与愤怒几乎要将他点燃。


    再这样下去,就算他身披的盔甲再坚固、再厚重,也迟早会被这柄锋利无匹的古剑彻底破开,饮恨当场!


    颜面?


    此刻的纪灵已然顾不上那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冰冷的恐惧压过了耳中撕裂般的剧痛,也压垮了他身为大将的骄傲。


    他猛地一咬钢牙,将残存的气力、连同那份不甘与屈辱,尽数灌入手中沉重的三尖两刃刀!


    “吼——!”


    一声困兽犹斗般的嘶吼自他喉间爆发。


    刀锋之上,赤焰再次疯狂腾起、暴涨,瞬间化作一道席卷四野的巨大火焰圆环,灼热的气浪蛮横地向外推开一切!


    正是他先前施展过的“熏天赫地”,只是这一次,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不顾一切的疯狂。


    单福眼神一凝,面对这狂暴的火墙,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身形疾退,凌厉的攻势为之一缓。


    就是现在!


    纪灵捕捉到了这用生命换来的、转瞬即逝的空隙。


    他没有丝毫犹豫,更无半点留恋,猛地扭转庞大沉重的身躯,目光死死锁定战圈外人群相对较少的一条街巷。


    双腿肌肉贲张,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那魁梧的身躯竟如同一颗脱膛的炮弹,朝着战圈之外猛冲而去!


    几个沉重的脚步撼动地面,转瞬便冲至一处民居墙下。


    他脚尖在粗糙的墙面上奋力一点,沉重的甲胄仿佛失去了重量,整个人借力腾空,竟显得有几分诡异的“灵巧”,重重落在屋顶之上。


    瓦片碎裂声中,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沿着高低起伏的屋脊,几个纵跃起落,庞大的身影便迅速融入了沉沉的夜幕,消失无踪。


    逃了。


    袁术麾下,那位方才还气焰熏天、不可一世的首席猛将,就这么在绝对的劣势与剧痛中,选择了最不体面、却也最实际的应对——逃跑。


    打不过就跑,跑得了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这是纪灵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烙印进骨子里的生存铁律。


    所谓的脸面、所谓的尊严,在冰冷的死亡威胁面前,轻如鸿毛,一钱不值。


    “这……”


    周围残存的袁术士卒,一个个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的鸡崽,瞠目结舌地看着纪灵仓皇逃窜消失的方向。


    火把的光芒映照在他们呆滞的脸上,映出无法置信的惊恐。


    方才还威风凛凛,如同不败战神般的大将纪灵,竟然败了?


    而且败得如此干脆,如此狼狈,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就这么逃了?


    那可是军中第一猛将啊!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所有人的天灵盖。


    他们握着兵器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冰冷的铁器几乎要脱手滑落。


    进,还是退?


    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今夜的任务,原本是奉命搜捕盗取玉玺的贼人。


    顺便,劫掠那些富户的家财。


    可现在,所有的计划都被眼前这个孤零零站在街心的灰袍人彻底打乱了。


    他甚至吸引了主将纪灵亲自前来。


    结果,连纪灵都被他打得抱头鼠窜。


    这让他们这些寻常士卒,如何是好?


    上前送死吗?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先前被纪灵强行压下的混乱,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再次汹涌而起。


    有人开始悄悄地向后挪动脚步,眼神躲闪,不敢再看街心那道如同死神般的身影。


    “跑……跑啊!”


    不知是谁先崩溃地喊了一声,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吗?”


    “将军都跑了!我们还打个屁!”


    “妈的!晦气!”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叫骂声,惊呼声,兵器掉落在地的哐当声混杂在一起。


    不少纪律本就涣散的家伙,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只想尽快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场面彻底失控。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个稍微有些头脑,或许是某个底层军官的家伙,急中生智般地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弓箭手呢?”


    “快!弓箭手放箭!”


    “射死他!”


    这一声喊,仿佛给混乱的人群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对啊!


    他们这么多人,就算不敢近身肉搏,躲在远处用弓箭射,总能耗死他吧?


    一时间,群情激奋,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


    “对!放箭!”


    “弓箭手!快过来!”


    “射死这个家伙!”


    叫嚷声此起彼伏,暂时压过了逃跑的骚动。


    然而,这短暂的“同仇敌忾”还没持续几息。


    一道更加响亮,带着浓浓怨气与绝望的吼声,盖过了所有杂音:


    “妈的!谁他娘抄家会带弓箭啊!”


    “老子扛着两个箱子!弓箭有个屁用!”


    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叫嚷着要放箭的士卒,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猛地僵住。


    是啊……


    他们今夜出来,主要目的是什么?


    是发财!是抢掠!


    为了能多装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哪个小队不是分出一半人手专门扛着沉重的空箱子?


    兵器都嫌碍事,恨不得丢掉。


    谁还会带着那平日里几乎用不上的弓和箭?


    原来……他们根本没有弓箭手。


    这个残酷的现实,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他们心中刚刚燃起的最后一丝虚假勇气。


    街口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


    “哗啦——!”


    人群如同退潮般,猛地向后涌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犹豫,再也没有人叫嚣。


    只剩下纯粹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们推搡着,拥挤着,如同见了鬼一般,争先恐后地逃离这片染血的街口,逃离那个仅仅站在那里,就让他们胆寒的灰袍人。


    转眼之间,原本拥堵的街道变得空旷起来。


    只剩下满地的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尚未完全熄灭的火焰,以及……


    街心,那道孑然而立的灰色身影。


    单福依旧握着太阿剑,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四十二章完)


    ......


    长安。


    “父亲,已经查实了。长安城破之日,确实有一男一女,各乘一匹神骏非凡的白马与红马,从南门冲了出去。多方印证,应是云禄和那小子无误。”


    “呼……人没事就好……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探马回报,一路向南,目的地,恐怕是南阳。”


    “玉玺的消息刚从那边传来,这两人......唉,我担心他们又卷入这滔天的是非里。”


    “我去一趟吧。”


    “也好。今晚过了三更再走,防备城内知道你离开了。”


    “好,我走之后,父亲也尽早撤军吧,别被城内军反咬了。”


    “嗯,放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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