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银白的月光为富力城披上一层薄纱，如同等待帝王临幸的佳人，渴望着世界上最有权力的男人的到来。


    “李斯特？”


    我倚在栏杆边看着桥下快速车道上的车流，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回过身，男人的整个右眼眶被金属覆盖，右眼闪烁着绿光。


    “网监”普洛里斯（网监局）lv20


    智慧：13


    黑客：lv9


    “普洛里斯？”


    普洛里斯点头道：“上车聊。”


    我都没注意到他竟然是开车来的，一辆由强袭制造设计生产的红色都市轿车。


    切割线条在视觉上将车身拉长，扁平车身让整体看上去像是一辆轿跑，但里面仍是四座的。头部空间也比一般的轿车要小，属于外观大于实用性的一类车。


    “说吧，你想要什么？”


    坐到车里，普洛里斯发动汽车，引擎的噪音有一定程度能干扰监听。


    “一件小事。”我看向他，“我要藤本一春的安保布置。”


    吱！


    普洛里斯一脚刹车，怒视我道：“你疯了？！”


    我冷眼道：“这对你来说不难吧？别忘了你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我想，用不着我再提醒你了吧？”


    说话的同时，我时刻盯防着他的动作，不是肢体上的，而是网络层面。


    他是一名黑客，要动手肯定也是以黑客的手段。


    普洛里斯面色发青，沉默片刻后，车子重新动起来。


    “告诉莱斯奥，我们两清了。”


    为此，他把我送到了强袭制造的公司大楼前，仿佛要亲眼见证我做到他要求的事情，才会愿意帮我做我要他做的事一样。


    我走下车，关车门前道：“我会的。”


    嗙得车门关上，普洛里斯渐渐远去。


    今晚，会很漫长。


    我叫了辆出租车，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


    坐上车没多久莱斯奥就打来电话。想必是普洛里斯跟他说什么了。


    “事情怎么样了？”莱斯奥道。


    “好了。”


    “好了就好。”他挂断通话。


    就这样？


    我可是用了他一张牌，想要在政府里塞一个人可不简单，毕竟那群家伙一个个都油盐不进，想要找一个突破口实属困难，也不知道莱斯奥是怎么牵上普洛里斯的线，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这条线现在已经被我剪断。


    看莱斯奥的反应并没有在意的样子，他可能更好奇我现在在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等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定会感到害怕吧？


    不管了。


    普斯曼。


    连夜赶来的过程没有那么令人舒服，特别是沿途的景色凄凉中透着阴森，让本就不轻松的心情更为沉重。


    我都没有下车就能感应到有人在扫描我的身份信息，并不是车站的工作人员，而是远在综合大厦里的林娜团队。


    我没有遮掩自己的行踪，因为我下一站就是要到林娜那里去。


    “你怎么来了？”


    获取到我的打车记录后，林娜直接联系上我。


    “请你帮忙。”


    “有什么话直接电话里说不就行了？”


    作为一名顶尖黑客，她并不担心自己的谈话会被监听。


    除非是终端智脑亲自出马，否则谁也突破不了她的防火墙。


    “我已经来了。”


    “你自己知道怎么上来。”


    林娜挂了电话，没有多余的寒暄。


    目前我能动用的能量并不多，而且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果我自己足够强大……可惜时间并不站在我这方。


    来到综合大厦，直上到林娜的办公层。


    和前段时间的时候一样，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显示屏依旧黑着，也不知道会不会亮起来给我一个什么惊喜。上回的朊变体资料是真的让我感到了危机，不过这次我的黑客等级到lv13后又重新加固了一遍公司的资料库，林娜再想要获取情报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吧，有什么事？”林娜不耐烦道。


    我道：“我要你明天下午两点的时候，入侵尖峰武装的网络系统。”


    林娜盯着我道：“容我拒绝，我不想自找麻烦。”


    “赛博世界的源代码。”我开价道。


    林娜目光一闪，明显是心动了，不过还是故作镇定道：“有多少？”


    “足够让你窥见那个世界的轮廓，运气好说不定能接入进去。”


    我没有在骗她，赛博世界的源代码我手中确实掌握着，这也要感谢伊莎·法尔莫纳将我带到赛博世界中，赛博世界虽然在技术层面比我高一个甚至多个境界，可它错就错在没有防备我，我已经不是那个不入流的黑客，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点小动作也不算难。


    而且这一部分源代码也没有涉及到核心内容，所以赛博世界没有感应到也很正常。


    如果在外部我是没办法的，但进到内部以后，首先就已经被授予了权限，更重要的是赛博世界内部并不存在对内设防的情况，虽然有权限等级的解锁，但是大多数的资料都是开放式的，包括一些功能性源代码。


    林娜缓缓道：“我需要帮手。”


    我耸了耸肩道：“那就跟我无关了。事成之后，我会邮件给你的。”


    “你现在知道邮件了？”林娜有些不满道，“就不能送过来？或者现在给我也行。”


    “呵。”


    想得美！


    我挥了挥手与她告别，在大战开始前，我要去见妮可一面。


    为了避免妮可的父母不满，我偷偷联系妮可。


    “大哥哥？！”


    妮可在接到通话时满脸欣喜。


    “嘘。”我示意她小声。


    看环境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间不大，而且还有成年女性的睡衣摆在床上。


    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妮可在不是假期的时候就会和母亲一起住在一户名叫伊姆的家中，也就是曼妮如今打工的人家里。


    他们家专门给母女收拾了一个小房间供她们居住。


    伊姆的资料我调查过，从事新闻媒体工作，为人和善，夫妻关系和睦，他们的孩子也没有因为出身而骄纵，和妮可相处的很好，能找到这样的人家运气是很好了。


    此时曼妮应该是去洗澡，希望妮可刚刚激动的喊叫没有被听见。


    “我待会过来找你，你偷偷出来溜出来。”


    “嗯！”妮可二话不说就点头。


    我隔空摸了摸她的脑袋，预计还有十分钟就能到伊姆家。


    十分钟后。


    我摸进后院的窗边，窗户被窗帘挡住，但能看到里面没有光，说明已经熄灯。


    妮可正在里面，曼妮也在。


    我给妮可发了一条信息，让她到窗边来。


    小丫头显然是没有睡着，不出两秒我就听到了里面的脚步声，蹑手蹑脚的，生怕惊动曼妮。


    紧接着，窗帘被拉开一条小缝，妮可的小圆脸在后面露出来，脸上挂满了开心的神色。


    “哥哥！”她做着嘴型。


    我示意她把窗打开。


    妮可打开窗户上的卡扣，接着用手往上抬。


    叽——


    她的动作一滞，连同呼吸一起，身体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床上的曼妮，后者并没有被惊醒。


    “呼~”


    她松了口气。


    我帮她一点点把窗户打开，忽然间，一阵风吹到了房间里，因为妮可刚刚急于下床而没有把被子掀回去，曼妮后背受凉。


    “嗯？”


    翻了个身的曼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的眼皮动了动，我看到妮可鼻尖的汗珠瞬时冒起，顾不上那么多，要是她醒来就麻烦了。


    我利用黑客手段稍稍刺激了一下曼妮的大脑，好让她继续深沉的睡下去，至少在妮可回来前，她不会察觉到任何异样。


    妮可见到自己母亲最终也没有睁开眼，再次松了口气，此时的窗户已经半开，不需要再用手扛着，我把妮可从里面抱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衣，可可爱爱。


    “哥哥。”


    刚把她放到地上就紧紧抱住了我的腰，我看了看她脚下，连鞋都没有穿。不过好在穿着袜子，不至于把脚弄脏。


    我摸了摸她的头道：“想我了？”


    “嗯！”妮可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大骗子！”


    “怎么了？”


    她仰起头道：“你上回说好第二天要来看我的。”


    “我这不是来了吗？”


    “这都过去多久了？”妮可不满道。


    “乖，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妮可质疑道，“我还要玩好玩的！”


    “好好好。”我应允。


    出租车还在路口等着，我没有让他直接开到伊姆家门口，免得“走漏风声”。


    带妮可坐上出租车，目的地直奔市中心。


    普斯曼虽然是一座钢铁之城，但不代表它就没有玩乐的地方，相反它的消费水平在全联邦都能排进前十，因为在这样的城市，有钱人不会比别的地方少。


    这是一个集工业大成的地方，地位与富力城相当。


    市中心有着浓重的工业风，这个地方的建筑师肯定都是心怀铁块，能把一家家美食、奢侈品店设计的跟摇滚金属乐队似得，也就只有在普斯曼能见着了。


    “哥哥……”妮可拉了拉我的衣角，显然她是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没事。”我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来的路上就已经查清楚了，这些都是正经店，没有少儿不宜的东西。


    当然不是说这地方没有，只是……有被好好保护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看见。


    “走吧，先带你去买双鞋。”


    我随便找了一家童装店，能开在这里的店自然也是要价不菲。


    妮可和莫奈一样，都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在看到那些标价高昂的物品之后，心生退意。


    “哥哥，这些都太贵了……”妮可弱弱道。


    她的声音不大，不过足以被眼前的销售听见。


    销售小姐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不悦，这也是来自于她能看到我的资产，我现在可是以白安的身份出现，没有伪装。


    “小姑娘，放心吧，对你哥哥来说，就是把整个店买下来都没问题。”


    “真的吗？”妮可不敢置信地望着我，“哥哥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我笑了笑，推了推她道：“去吧，看中什么买什么。”


    “真的？！”妮可反复确认。


    她在进来前目光就已经盯上了不下好几件衣服、裤子、鞋子、小包包等，实在是店里的设计都很讨人喜欢，我也是看中了这点才把妮可带来，要不然光带她买一个牌子，到时候还会惹出多余的麻烦。


    要是被人盯上了遭遇绑票抢劫，那绝对是我不想看见的。


    所以，买这种名气不大，但又有设计的低调奢华的品牌最为合适。


    女孩子的购物天性不分年龄，相比莫奈畏手畏脚的挑了两个多小时，妮可就爽快多了，也许是因为她内心把我当成了亲哥哥一样，丝毫没有客气可言。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要了！”


    她买东西非常直接，看中什么就点什么，乐得销售小姐笑容满面。


    最终，销售小姐把所有的服装压缩并归袋好，总共六件上衣、三条裤子和两个包包，还有一双妮可最喜欢的小红鞋已经穿在了脚上，当然袜子也一起换了。


    东西虽然多，多亏了现代的压缩技术，在不损伤物品的前提下，能把东西压缩的很小，到时候一接触空气又能重新变回原样，让我只用拎一个购物袋。


    买完了东西，虽然我很想带妮可多去几家店，但是小丫头的睡眠作息不允许有那么宽裕的时间去安排，更何况接下来我还想带她吃好吃的，带她去一睹普斯曼夜里的风采。


    必须要合理安排才行。


    不管是妮可一家，还是莫奈，似乎都没有受到我重生的影响而变得记忆中没有我的存在，反倒是强如帝国那样的存在，一个个都忘记了我曾今出现过，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但也并不重要。


    普斯曼的食物和联邦其它地方没有多少地域差别，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国家，出个省就是另一番风味，老实讲，我快被这里的食物折磨死了。


    好在妮可吃的很快乐，这也就足够了。


    酒足饭饱过后，我带她去了普斯曼综合大厦。


    还记得在贫民窟时她曾想让我带她去顶层看看，不过最终没有实现，现在，是时候满足她想去高处看风景的愿望了。


    来之前我已经知会过林娜，后者对我表达了不满但也没有拒绝，毕竟赛博世界的源代码还是很诱人的。


    来到顶楼，妮可穿上了之前买的衣服，主要是风大，夜晚很冷。


    她环顾着四周，感慨道：“世界好大呀！”


    “是的。”我从她身后走到旁边，牵住她的手道：“外面的世界比你眼前看到的还要大一千倍、一万倍。”


    “那你会带我去看这个世界吗？”妮可眼中期许。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但是你要保证，不能忘记我。”我怕下一回，妮可就会把我遗忘。


    “我怎么会忘记哥哥！”妮可瘪了瘪嘴。


    “那就最好了。”我摸了摸她的头。


    说句心里话，我对于刺王这个任务，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就是成功了后续的事情也非常棘手，接下来可能要很长的时间都见不到妮可了，希望到时候林娜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在天台呆了半个多小时，和妮可说了很多外面的故事，在她的睡眼惺忪间，我把她送回了伊姆家，解除了曼妮的昏睡状态，接下来就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她也没什么办法了。


    关上窗前，最后看了妮可一眼。


    再见了。


    明天，会是疯狂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