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伊然在副驾驶座上坐着，依然惊慌未定。医院门口有警车驶来，警察已经接到报警赶来了。


    方涛看着孙伊然说道：“你有什么亲人朋友在尚海吗？”


    孙伊然摇头：“我的朋友都在学校里。”


    方涛回头看看警察，紧接着他发现，医院门口又走出了几个人。


    这些人穿着便装，但脚上却穿着和病房里那些男人一样的军靴。医药公司的后援到了！


    方涛看着孙伊然有些不忍地说道：“你去找警察，把事情告诉他们。在警察局，你暂时是安全的。”


    “暂时？”孙伊然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他们会找到警察局吗？”


    医药公司究竟有多深的背景，方涛无法确定。


    可是他现在虚弱得很，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照顾孙伊然。


    不光是阴魂不散的医药公司，而且刚刚他在医院大打出手，很多人都看到了，他现在可能已经成了警察追捕的对象。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孙伊然交给警察，自己出去拖住那些医药公司的打手。


    但是他现在的状态，能不能抵挡那些训练有素的人，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我现在……”


    方涛指一指自己，继续对孙伊然说道：“我不知道现在我能不能保护你了。”


    孙伊然也犹豫了起来，她觉得只有呆在方涛身边是最安全的，可是她也知道方涛说的是实话。


    医院门口，警察正在询问情况。医药公司派去的人被拷上手铐，带上了警车，同时有人指认，还有一个男人带走了病房里的一个女病人。


    警察立刻警觉起来，拿起对讲机呼唤同事：“有人举报，一名年轻男子挟持了一名女病人，他们应该还在附近。”


    医药公司的人正在医院附近搜索，他们知道同伴被逮捕，并不着急，而是继续寻找方涛和孙伊然的行踪。


    站在门口的两个警察，目光敏锐地发现了方涛和孙伊然乘坐的丰田车。


    他们慢慢向丰田车走过来，方涛着急却不忍心催促。现在的情况他跟警察是解释不清楚的。


    “伊然。”


    方涛第一次这么亲切地叫孙伊然的名字：“你跟我呆在一起不安全！”


    “你要把我交给警察？”孙伊然觉得自己像个要被抛弃的孩子。


    “你跟警察在一起是安全的。”方涛安慰孙伊然，警察还在慢慢靠近。


    “你刚才还说是暂时的。”孙伊然好像都要哭出来了。


    “我不想骗你！”


    方涛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度：“你现在在哪儿都不会安全。可至少你呆在警察身边，比呆在我身边安全。”


    孙伊然捂着嘴，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警察，她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她忽然一吸鼻子，坚定地说道：“我要跟你一起走！”


    方涛看着她上，最后再问了一遍：“你确定要跟我走吗？”


    孙伊然坚定的点了点头，方涛立刻发动汽车，轻声说道：“坐好，我开车有点快！”


    警察走过来，一只手伸出来指着方涛，示意方涛熄火下车。


    方涛双手抓紧方向盘，脚底油门踩到了底。


    汽车发出刺耳的咆哮和轮胎摩擦声，车身掉转，直接在旁边打了一个圈，向医院出口冲去。他一发动，医药公司的人也发现了他。


    警察大叫不好，一边向警车跑去，一边用对讲呼唤同伴：“发现疑犯！发现疑犯！”


    他跳上车，车上的同事，不等他坐稳，也踩着油门冲了出去。


    医药公司的人坐上了黑色的雅马哈摩托，紧随方涛的脚步，也追了上来。


    “疑犯开着一辆黑色的丰田车，车牌号是nbxxxx。”


    附近的交警和巡逻车同时受到了呼叫：“重复一遍！疑犯开着一辆车牌号nbxxxx的黑色丰田，车上可能挟持了一名女病人。”


    方涛冲上大路，混入车流，他没开出多远，一辆闪着警报的警车已经追在了身后。接着一辆变成了两辆，附近的警车都赶来支援。


    方涛从后视镜看着警车逼近，油门慢慢踩到底，时速逐渐超过了七十公里。突然前面拐角冲出又一辆警车，正试图逼停丰田。


    方涛忙打方向盘，丰田车车尾甩出，车身掉转方向闯进路边的一条步行街上。孙伊然被甩的一歪，脑袋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步行街上人来人往，有不少商铺门口摆出座椅遮阳伞。


    方涛按着喇叭径直冲过去，一路上行人纷纷避让，路边堆放的纸箱，商铺没来得及收拾的货物，都被丰田车撞倒。


    后面的警车紧追不舍，一把塑料椅子，被丰田车撞飞，直接砸在了警车玻璃上。


    孙伊然下意识地捂住脸，好像前面撞飞的东西要砸在她身上一样。


    医药公司的人，车技了得，绕过了障碍，继续追击。


    他们之所以没有快速逼近，是因为还不想在警察面前过早的暴露自己，而在等待机会。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带回零号病人孙伊然。


    如果孙伊然落到警察手里，他们同样有机会。现在需要确保的是，不能让方涛就此跑掉。


    前面的路口变窄，逐渐到了步行街和大道的交叉口，方涛低声说了一句：“坐稳了！”


    突然再次打了两圈方向盘，车身甩出，丰田车横着滑到了大路上。


    后面一辆车看到丰田车冲进大道，急忙猜刹车，结果被后面的车追尾。接着又有两辆车相继追尾。


    丰田车引起了市区所有当班警察的注意，一辆警用摩托，打着警报追了上来。


    丰田车犹如一条游龙，迅捷无比地在大路上流窜，接近十字路口，红灯亮起。


    孙伊然又本能捂住脸。方涛不顾红灯，在十字路口中央，再次甩尾，向着相反车道冲去。


    后面的警车被挡在了十字路口的车流里。


    医药公司的人，把摩托车开到了人行道上，抄小路堵截方涛。


    方涛在方向车道上，逆向行驶，左拐右拐。


    一路上的鸣笛声和路口监控的闪光灯此起彼伏。


    方涛看了一眼监控，他刚来尚海就接受过这待遇，上过两次通缉名单，他拍了拍孙伊然的肩膀说道：“把头低下来。”


    监控接连闪烁，一秒拍出数张照片，黑白的影像里，照到了方涛正把副驾驶位上的女乘客的头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