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兴和老宋都看着江寒，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飙起了英语。
江寒看了看两位师长，腼腆地一笑，果断开口求助。
听完他的解释，沈立兴和老宋面面相觑。
有国外的人主动联系江寒，倒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毕竟这小子曾在国外发表过sci。
可问题是，他们俩都没有出国留学的经历，接受过的英语教育，还是二十年前的“哑巴英语”。
虽然也有四级证书，只可惜真实的英语水平，实在有点拿不出手。
做题也许还凑合，但在日常生活中，并没什么大用。
看个原声电影，往往都得借助字幕，这你敢信？
不过，松江一中也不是没有高手。
老宋立即提议，让程校医来帮忙翻译一下。
程校医名叫程奕，是这学期才转来松江一中的，但学校里凡是接触过她的人，对她的个人能力和素质，都是有口皆碑。
据说她上学的时候，曾辅修过涉外护理学专业，英文水平非常不错，口语能力比一般的英语教师都要强很多。
在缺少外教的松江一中，她就是最近，也是最佳的选择。
沈立兴立即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校医程奕翩然走了进来。
她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很高，身材、长相都不差，或许在许多人眼里，也能称得上“美女”二字。
曲线分明的胸前，听诊器懒洋洋地垂着，一身干净的白大褂，显现出几分别样的魅力。
可惜落在江寒的眼里，并没有让他产生太大的感觉。
不得不说，他的审美观一如既往的苛刻，或者说独特……
江寒三言两语之间，就把情况解释得清清楚楚。
程奕微笑点头，接过他的手机，并开启了外放。
另一边，老宋早就准备好了纸笔，打算随时记录一下要点。
对话重新开始。
程奕先对那边说了声“您好”，然后简单地寒暄了几句。
很快，她就示意江寒，可以开始对话了。
“仙人掌英语”从扬声器中传出：“先生您好，这里是kaggle总部。
请允许我先跟您核对一些信息，首先，您在我们网站的注册id是什么？”
“jianghan。”听完程奕的翻译，江寒念出了自己名字的字母组合。
“我是高德先生的助理，您可以叫我简，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江寒用汉语回答：“您好，简小姐，您可以用我的id来称呼我，发音是……”
程奕立即将这句话翻译成了英文。
就这样，在程奕帮助下，双方一来一往，终于可以顺畅地进行对话了。
简：“好的，jianghan先生，我们的创始人高德先生，希望和您通话，请问您现在是否方便？”
江寒表示没有问题。
简愉快地说：“非常感谢，那么我马上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给高德先生……
另外，如果您不介意的话，高德先生希望可以与您视频。”
“可以。”
江寒回答完，想了想，又补充说：“我习惯使用微信，你们那边叫wechat，我们可以使用这个工具联络。”
“wechat？ok！”简很高兴，“我们公司不少员工，也经常使用这款app……”
跟着，她又询问江寒的微信号。
江寒回答：“直接搜索我的手机号，就可以添加好友了。”
过了一会儿。
简：“好了，我已经向您提交了好友申请，麻烦您通过一下。”
随后两人就挂断了电话。
江寒打开微信，果然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不过却不是简的私人微信，而是kaggle的公用账号。
添加了好友之后，双方再次确认了一下身份，随后，对方就发来了视频邀请。
江寒点击了接受，画面中很快就出现了一张表情活泼的圆脸。
“goodday！jianghan先生，我是高德……”高德笑容可掬。
然后他又看到了镜头中的其他人：“哦，还有美丽的翻译小姐，以及其他两位先生……”
“我是jianghan。”江寒自我介绍。
程奕也用英语打了个招呼。
至于其他两位先生，就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好在程奕很有眼力，马上为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
听说其他两位先生，分别是校长大人和江寒的“师尊”，高德连忙重新致以问候。
双方寒暄完毕，高德看着镜头里的江寒：“我猜……jianghan就是您的truename？”
“是的。”江寒笑着点头。
高德会心一笑，又说：“我了解到，华夏人一般习惯于stname放在前面，而将firstname放在后面。
但有的时候，你们为了适应西方的习惯，又会特地将两者颠倒过来写……
所以，我到底是应该称呼您mr.jiang呢？还是mr.han？”
“前者。”江寒言简意赅。
有程奕为双方做翻译，对话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高德言谈之间，看得出来，对华夏文化并非一无所知。
江寒应对自如，表现得也十分沉稳，双方的交流称得上愉快。
不过……
“jianghan”竟然真的还是一名在校高中生！
虽然在论坛的注册资料中，早就得知了这一点，但实际确认了之后，高德先生的脸上，仍然不免浮现出一丝震撼。
也不怪他大惊小怪。
那么强悍的坏苹果，还有神乎其技的逆向技术，还有那表现逆天的图形识别算法……
无论是其中体现出来的技术含量，还是各种高等数学知识的巧妙运用，都很难和一名highschool的在校生联系在一起……
对话很快进入正题。
“关于锦标赛的奖金，现在讨论这件事，不知您是否方便？”高德很注意细节。
江寒沉吟了一下：“可以，不过我的个人账户，不太方便接收大量外汇。”
“这样啊……”高德沉吟了一下，有点遗憾地说，“我们这边兑换人民币，也需要较高的手续费……”
江寒心领神会。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对于这种大额收入，国内征收的个人所得税，比例并不算低。
这样一来一去，到手能不能剩下一半，都是个严肃的问题。
逃税当然不至于，不过……
如果能够合理、合法地避税，自然也是喜闻乐见的。
高德续道：“我个人建议您，选择一家可以信赖的银行，开办一个离岸账户，专门用来接收类似的款项……”
这是一个好主意。
江寒曾经听说过，瑞士银行在魔都设有分行，有空的时候，可以去咨询一下。
去魔都开个账户，也不是什么特别费劲的事情。
将来金额实在太大的时候，还可以弄个离岸公司。
这样做，在巨额资金流动时，尤其是牵涉到外汇时，可以避免很多“损耗”。
国内许多涉外经营的公司，大部分也都是这样操作的，否则根本运作不起来。
当然，一旦需要提现，结算成人民币，那么该缴纳的税款，还是要缴纳的……
关于奖金的事情，双方很快达成了共识。
江寒爽快地说：“好的，我会尽快去办理相关手续，然后再跟您联络。”
随后，高德先生就谈论起那个他最关心的话题：坏苹果。
“真的想不到，您竟然能将坏苹果完美地破解！
那个rom不仅风靡全世界逆向论坛，我们平台的技术人员，也对其体现出的技术之美赞不绝口……”
高德先是一顿略显浮夸的“表扬”，然后慢慢引入正题：“但有件事，我个人十分好奇……请问，坏苹果是不是您的研究成果？”
江寒微笑点头：“是的。”
确认了这件事，高德的精神顿时一振：“对于您在加密、解密上的造诣，我们的技术人员也十分佩服，有几个技术上的要点，不知道是否可以讨论一下？”
江寒大方地点了点头：“没问题。”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深入地探讨起坏苹果来。
江寒挑能说的部分，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比如加密思路、技术特点，以及适用范围……
虽然他已经尽量说得简明扼要了，但负责翻译的程奕小姐姐，仍然不免有点吃力，语速也放慢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