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很敏感。


    他觉察到了休息厅里有几股强大的精神力波动。


    所以，在看到司司醒来后茫然的神情，顾辞就知道有人对她出手。


    ――一定凌裴元。


    ――如此执着，他到底想从司司身上得到什么？


    秦湛木木的坐了好一会，才转头望着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的玩家，然后非常疑惑。


    “游戏为什么还没有开始吗？”


    顾辞见司司回了神，凑上去说了一句：“没有，他们都已经睡着了。”


    “并且，在你们睡着的这段时间里，308号监察官的声音也一直没有出现。”


    “有点不对劲呀。”秦湛听完顾辞的话后自言自语。


    他眉头紧锁，想到了梦里自己遇到的情况，不由小声问询着：“顾辞，你们外星人能不能控制一个人的梦境？”


    顾辞点头：“某些人拥有精神力的异能者可以。”


    “但，控梦的能力因人而异。”


    “如果一个人的意志坚定，那么在察觉到精神力入侵时，他们不止会抵挡住入侵，能力强大的还会让入侵的精神异能者受到伤害。”


    秦湛忽然就明白了巨眼所说的话了。


    ――它在保护自己。


    联想到更衣室里晕过去时脑海里闪现的画面，秦湛确定了一件事。


    自己的记忆被封印并且被篡改。


    所以，自己不是秦湛。


    可是自己不是秦湛又是谁？


    墨司司吗？


    墨家家主？


    巨眼的话里信息并不多，秦湛很难从中分析出事情的真相。


    顾辞应该知道什么，但是他有苦衷，不能说明。


    秦湛拍了拍自己脑袋，感觉快要被脑海里纷乱的思绪搅成了一团浆糊。


    顾辞一直在关注司司。


    在见到她痛苦的神情的后放在一侧的手指倦了倦。


    他期待司司能够破开凌裴元对她记忆的桎梏，又担心一切明朗后司司会厌恶自己曾经对她撒过的各种不得已的谎言。


    ――总之是各种纠结。


    而秦湛在左思右想不得其所后，索性放下了一时的执着。


    不管自己身上围绕了多少谜团，想要解开谜团的前提是活着。


    他收拢心神，转头望着熟睡中的张海鱼，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想要入侵自己脑海的精神力被巨眼阻挡，那张海鱼呢？


    被精神力入侵的他，在梦里会经历什么？


    想到这，秦湛忙伸出手晃动着张海鱼的身体：“醒醒，老张。”


    “老张，醒醒。”


    张海鱼被摇醒了。


    醒来了的他浑身大汗淋漓。


    他大呼：“卧槽，秦爷，你信不信我刚刚差点死在梦里了？哎呀……妈呀，可疼死我了。”


    张海鱼一边说一边卷起了裤腿，然后翻来覆去的查看着。


    秦湛蹲在一旁，关切地问道：“你在找什么？老张？”


    张海鱼一脸慌乱：“秦爷，我刚刚在梦里被狗咬了小腿，疼得要死。”


    “刚刚要不是你摇醒我，我估计我就会被狗咬死了。”


    秦湛望着毫无伤痕的小腿若有所思，而后安慰了一句：“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张海鱼听到秦湛的话后，又仔细回想了一下。


    “不对，秦爷，这好像不是一个普通的梦。”


    “你看我小腿上有一个疤痕。”


    “这个疤痕还是我小时的时候被一只狗咬过留下来的。”


    “我刚刚在梦里，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一次，真是太可怕了。”


    “天啊，秦爷，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梦里面追我的狗可大了，比在跑道上追我们的棕熊还要大，它一口咬下来，我都觉得我腿上的肉都被它吃完了。”


    张海鱼后怕得不行，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来减轻自己内心的恐惧。


    秦湛一边听一边思考。。


    老张梦到被狗咬，是因为小时候他曾经经历过。


    那自己梦到穿着一件花裙子，扎着小辫子，会不会也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呢？


    张海鱼说了一会儿后，觉得有点口渴，他拖着发软的腿从食品区拿了瓶水喝了起来。


    秦湛站了起来，朝七个临时组队的小团体走过去。


    他蹲在在地上，一一观察了一下他们脸上的神情。


    虽然他们都在熟睡，但无一例外，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恐惧的，害怕的。


    其中还有一个男孩子，不知道他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害怕到浑身都在颤抖着。


    张海鱼这时走了过来，他问：“秦爷，你是想喊醒他们吗？”


    秦湛摇摇头。


    “不，我只是观察一下。”


    张海鱼望着在梦里备受折磨的几个人心里高兴，他暗搓搓的说道：“秦爷，让我看呢，就让他们睡，等一下，如果监察官宣布游戏开始，他们还没醒的话，那我们就是躺赢了。”


    秦湛笑了笑：“你倒是会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睡着的九个人依然陷在梦魔里。


    而监察官的声音也始终没有响起来。


    秦湛此时大概也摸清了情况。


    休息区里大家都被梦魇魇住，应该也算游戏关卡里的一关。


    自己和张海鱼能够这么快醒过来，是因为自己有顾辞这个外挂。


    不过这场游戏里设置这个关卡的作用是什么？


    这一轮游戏会死人吗？


    应该不会。


    因为张海鱼在梦里被狗咬住了小腿，他虽然感受到了疼痛，但是醒来后，他的身上并无伤口。


    这种疼痛或许只是他小时候被狗咬之后，对于疼痛记忆的无限放大。


    ――一个不会淘汰玩家的游戏关卡，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是在掩饰什么吗？


    不能不说秦湛的洞察力是强大是。


    凌裴元本意是想通过游戏，在墨司司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再一次试探能不能得到墨司司藏在脑海里最深的记忆。


    为了这个计划，他亲临白夜世界，进入了这个由308号监察官掌控的跑道游戏。


    更为了不让她怀疑，凌裴元让精神异能者大规模控梦，让幸存的九位玩家都进入梦魇之中。


    只是，凌裴元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墨司司就算什么都不记得，就算她的精神力被压制，却依旧破不开她的防御。


    并且，还让墨司司窥见了曾经记忆的一角。


    这一趟，凌裴元铩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