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心脏，噗通、噗通……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耳膜，一下一下，敲打着我的神经。


    腥臭味浓烈得几乎要凝成实质，让我几欲作呕。


    我踉跄着后退，眼睁睁看着李慕白的脸扭曲变形，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像是……享受着某种极致的快感？


    “林寒……”他艰难地吐出我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什么？


    我看到他眼中的恐惧，我看到他嘴角诡异的笑容，我看到他胸膛处那颗跳动的心脏，像一只贪婪的野兽，疯狂地汲取着他的生命力。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李慕白的呓语。


    王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要把肺腑咳出来。


    “咳咳…咳咳咳……”他咳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一颗颗带着血红色符文的珠子！


    那些符文，我竟然无比熟悉！


    那是我左臂逆鳞上的符文，也是那颗心脏上的符文！


    “三千年前…咳咳…我本是…轮回记录者……”王长老的声音虚弱得像蚊蝇的嗡鸣，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我的脑海中。


    轮回记录者？


    那是什么？


    王长老颤抖着抬起手，用本命精血在地上画出一个复杂的阵图。


    那是一个九宫阵图，每一个宫位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而阵眼处，赫然浮现出一个龙纹，与我逆鳞上的龙纹一模一样！


    “这…这是什么？！”我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铁血剑灵，竟然挣脱了李慕白的控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剑身剧烈地颤抖着。


    剑身上，浮现出一行行闪烁的铭文，那不是普通的铭文，而是…我的记忆！


    是我前世，在地球上的记忆片段！


    “原来…你才是…操控轮回的…’观察者’？”铁血剑灵的声音，竟然是我的声音！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搅动着我的记忆，我的意识。


    我…我是谁？


    我究竟是谁？！


    我下意识地看向李慕白，却发现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我…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猛地想起周青给我的龙血，想起那本尘封已久的《轮回斩》功法。


    我咬破手指，将龙血滴在剑身上，口中念念有词，启动了《轮回斩》。


    剑气如虹，带着龙吟虎啸之势，在秘境中撕开一道巨大的时空裂隙。


    “轮回…不是陷阱…而是…需要修改的…程序代码……”我喃喃自语，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明悟。


    就在这时，李慕白突然动了！


    他猛地拔出长剑，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咽喉！


    “若飞升是场骗局…那三千年前你为何要……”他的话音未落，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白雪凭空出现，化作无数冰晶，将我和李慕白同时包裹其中。


    我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耳边回荡着李慕白那未尽的话语，以及…王长老那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一切…才刚刚开始……”


    刺骨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椎一路往上爬，冰晶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切割着我的皮肤。


    李慕白倒下了，他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凝固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冰棺之中，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镜渊，如同一个扭曲的万花筒，将我和李慕白的过往，一幕幕地展现在眼前。


    我看到我们被操控的一生，像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心中的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吞噬。


    突然，我左臂的逆鳞如同烙铁般灼热，一道刺眼金光射出，直奔李慕白！


    那金光，像一条灵活的游蛇，钻入了他的眉心。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指环，缓缓地从他眉心处浮现出来，上面刻着诡异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弑契环……”我认得这东西，在我前世的记忆碎片中，这指环，代表着绝对的控制！


    弑契环脱离李慕白识海的瞬间，他原本空洞的眼神，竟然闪过一丝清明，他嘴唇微动，像是要说什么。


    我费力地凑近他，想听清他的话。


    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