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眠缓缓的走了过来，看她跪在那里不停的哭，他的脸上全是笑容，看吧，她果然是善良的，不会不回来的。


    他蹲下身，凑在她耳边如情人间的低吟:“我的月月。”


    郑月月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她在他的声音之下不断的颤抖。


    有血从她的指缝里溢出，南风眠皱眉，强行拉开她的手。


    她竟然用手生生挖出了自己的眼睛。


    “你疯了。”南风眠淡淡的说道。


    “对，我和你一样了。”郑月月将两个眼珠摊开在手心，她的眼眶剩下了空洞洞的洞，两行血液顺着脸滴落在地上，她的嘴角还带着笑。


    讽刺，凉薄，绝望。


    南风眠将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不，这不是他的月月，他的月月怕死，怕痛，善良又别扭。


    现在的这个人，对自己狠，虚伪，假装。


    这不是他的月月。


    郑月月将手再递上去了一些，她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泪，只有血液顺着流尽她的心痛和无助。


    “月月，变回你本来的样子好吗，咋们的景儿还在找娘亲呢。”南风眠的手有些颤抖，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颤抖。


    以儿子的性命威胁她，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郑月月露出了笑，最后他们母子还是落在了他手里，自己是否还要再受他的威胁，没有了茜茜，谁会知道她，谁会救她，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她迅速的抽出了茜茜身上的一把剑刃，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笑得绝美而凄凉，对南风眠说了最后一句话。


    “南风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景儿，他是你的儿子。若你还有一丝人性，不要伤害景儿，我如你所愿，愿生生世世不复相见。”她用剑刃染红了整个地面。


    看着她倒下去，空洞的双眼还在滴血，南风眠半晌没有反应。


    良久，他上前抱起她的尸身，捂住她的脖子，想要阻止血的流出，却怎么也止不住。


    “呐，月月，别开玩笑了，你给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你不能死，我只有你，只有你。”南风眠第一次失控了，他抱着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暴走的力量直接将原地炸出一个深坑。


    自他记事起，他的父亲就格外的厌恶他，因为母亲是趁着他酒醉生下他，让父亲无故多了一个私生子，颜面失尽。


    他的母亲对他打骂，骂他不争气，暗地里耐不住寂寞，与一个男人偷情，而那个人就是郑家主。


    最终被父亲发现，母亲在他面前被拔舌，剥皮抽筋，身无葬身之地。


    她死前，那双眼睛带着恨意的看着他，每每午夜梦回，他都能梦到那双眼睛，那双来自亲生母亲厌恶他的眼睛。


    他的父亲开始怀疑他的身世，对他更是厌恶，他至今记得父亲说过的一句话:“这里的一切，没有一样是属于你的，若不是族中长老护血脉，我早就弄死你了。”


    没有一样属于他，以至于他杀了他的父亲，接管了他的一切，杀了那些试图约束他的长老，他还是空虚，没有什么属于他。


    直到郑月月的出现，她从最开始的漠视到后面偶尔来他面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