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钱女士狂喜地跑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拿。


    洛离捏住了钱女士的手腕：“东西呢？”


    “在的，在的。”


    钱女士从包里翻出一张纸片递给洛离，上面写着存放外婆骨灰的地点。


    洛离捏着纸片，另一只手依然捏着钱女士的手腕，电话夹在肩膀上，她跟那边确认了外婆的骨灰确实在那儿才松了口气。


    骨肉亲情在这两个人眼里，都是可以估价的利益，她不得不防。


    可是钱女士兴奋的模样让她很不爽，也替外婆不值，洛离的手稍微用力，钱女士的一条胳膊就麻了，眼看着那张脸变得更加扭曲。


    洛怀远内心也很激动，但表面上比钱女士沉得住气，此刻还端着长辈的架子训斥。


    “阿离，放手！那可是你妈。”


    洛离低头冷笑，随后抬头注视着相框里的外婆。


    “照片里的人，又是谁的妈？她怀胎十月辛苦养大的孩子又在哪里？”


    洛怀远被噎住，红着脸不再出声。


    钱女士尴尬道：“对对对，是我妈，应该先拜一拜的。”


    看见洛离在用打火机点香烛，钱女士伸手就要去取。香烛一转，戳上了钱女士的小臂，真丝长袖破了三个小洞。


    “嘶。”


    钱女士痛得后腿一步，草草地鞠了三个躬。


    洛离冷笑一声，缓缓道：“外婆从小就教我规矩，怎么，您没学过？”


    钱女士心疼衣服，那可是今年某知名品牌最新的款式，整个林城没有几套。可是这死丫头的态度，更是让她心里憋屈的慌，她只想赶紧拿到合同。


    “学过，学过，子女第一次祭拜，应当三跪九叩。”


    佣人们都是会看眼色的，早就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一家四口，以及隔帘那边的白墨渊和金助理。


    钱女士催眠自己，那老太婆的确也是她亲妈，跪了也不丢人，就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花房的地不平，钱女士象征性的弯了弯腰。


    洛离的手指轻叩着桌沿，砰砰砰，相框突然倒下，砸起了桌面上的灰尘。


    洛离冷声道：


    “外婆说，没听见动静，重来！”


    三跪九叩，掷地有声，一个也不能少。”


    钱女士胸口憋到发痛，压着嗓音低吼：


    “你这扫把星，别蹬鼻子上脸的，进了洛家的门，事情就由不得你了。”


    “佳芬。”


    洛怀远小声提醒，示意她隔帘有耳。


    钱女士气撒了一半，胸口哽得更痛了。


    看着钱女士憋屈的模样，洛离低笑一声：“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数吗，我这可是在帮你尽孝道，赎罪。”


    洛怀远等得有些不耐烦，只要能让他拿到合同，磕几个头算什么？


    洛怀远走到钱女士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耐着性子道：


    “你快给妈磕头。”


    钱女士只得重新磕头，十三个三跪九叩，每一个都掷地有声，磕完头站起来的时候，前额留下铜钱大小的血痕。


    等她再次将手伸向合同的时候，那蓝色文件夹已经被洛离抽走了，揣回了帆布口袋里。


    “你......”


    见洛离出尔反尔，洛怀远气得咬牙，钱女士更是赤红了眼要上去抢。


    就在洛怀远一家三口虎视眈眈地，伸手要去抢东西的时候，隔帘被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