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想起进入空间那神秘的梦，微微颌首，又厉声喝道：“快说，这牛头马面与我和小倩有何关系？”


    “一日，牛头马面办差从我莽山路过，我设宴款待。酒过三巡之后，那牛头灌了黄汤，嘴上没了把门的，说起地府之事。他得意洋洋地拿出一幅画，说这上面封印着一个女子的灵魂。只要老身给他足够的好处，他便将之交易给我。”柳姥姥说道。


    陈冲和聂小倩对视一眼，眼中满满都是震惊之色。


    万万没想到！


    聂小倩居然是被地府封印的！


    始作俑者，来自地府？


    “你休得胡说！”燕赤霞怒了，挥起轩辕神剑：“你有何证据，说是地府做下这等事？”


    “我此时死到临头，何必骗人？”柳姥姥冷冷道：“你们此时大祸临头，很快便可印证我的话。”


    “什么意思？”陈冲厉声喝道：“快说！”


    “我用5个罗刹鬼女，换来了这幅画。画上的女子，便是聂小倩！”柳姥姥嘿嘿一笑：“那牛头释迦拿出这画卷，本是为了炫耀。他说，这画上的女子，并非寿终正寝，乃是一个阳寿未尽的生魂，因为得罪了上面，发配到了地府，准备抹去灵智，永坠业火之中。谁知他的爱郎，居然带着一个道士，一起冲入地府，大闹十殿，试图救出这女子的灵魂。闹得地府一阵鸡飞狗跳！”


    陈冲、聂小倩和燕赤霞，对视一眼，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来袭。


    “怎么可能？”燕赤霞不信道：“凡人在地府之中，只是游魂，被地府冥风一吹，魂魄都要散了。别说大闹地府，便是一个鬼卒，便可随意处置。”


    “这三个人，可都不是凡品”柳姥姥嘿嘿一笑，看着陈冲道：“聂小倩别说了，那道士就是你，燕赤霞！”


    “我怎么毫无记忆？”燕赤霞失声道。


    “当然！”柳姥姥冷笑道：“你能从地府中逃回来，也并非你的一人本事。而是他！”


    她一指陈冲。


    “聂小倩的情郎，乃是万中无一的至刚圣魂。一身浩然正气，鬼神难近，神通不能约束，更是武艺高超，最要紧的手中还有一件至宝！”


    “至宝？”几人面面相觑。


    “就是一座石敢当！”柳姥姥哀嚎一声道：“那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都被打得屁滚尿流。若非十殿阎罗出面，险些被他活活将聂小倩的魂魄救走！”


    “结果如何？”


    “结果当然是被被十殿阎罗王们，联手镇压！”柳姥姥冷笑道：“据牛头说，虽然这三人联手突围，但终究在地府地界上，十殿阎罗震怒，联手追杀，终于在冥水奈河前，将三人团团围困。”


    陈冲的脑海中，突然仿佛打破了一块看不到的坚冰，一幕幕前世过往，浮现在眼前。


    他、燕赤霞和聂小倩，三人逃到了一片茫茫的黑色大河之前。


    背后，是带着十万阴兵鬼卒，面色铁青的十殿阎君。


    “陈冲！燕赤霞！聂小倩！尔等居然敢大闹地府，罪该万死！”一个阎君厉声道。


    “事不可为！你快走啊！”聂小倩凄然叫道：“我会等你！千年万年等你！”


    “我岂能将你独自留在这地府之中？”自己斩钉截铁道：“生死都在一起！”


    聂小倩趁着自己不备，一把将自己推入了冥水奈河之中：“你有石敢当！或许能过奈河，快走吧！”


    燕赤霞也跟着跳下了奈河。


    这冥水奈河，血气冲天，更有无数鬼怪冤魂，从河水中伸出白骨利爪，要将自己和燕赤霞拖下水，拖入深渊之中。


    那十殿阎君和阴兵鬼卒，围拢上来，森然看着这陈冲和燕赤霞在奈河中挣扎，哈哈大笑。


    “自取灭亡。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凡人之躯，敢入奈河？”


    就在此时，自己胸臆之中的石敢当，光芒万丈，将自己护住。周围那些奈河中的厉鬼怪物，如遭火烧，被腐蚀地滋滋作响，黑烟冒起，一个个吓得向深处潜下，再也不敢骚扰。


    不过，这奈河之中，轮回之力强大，即使是人道至宝石敢当，也渐渐被腐蚀，白光一点点削弱，显然等级和神通也在一点点降低。


    燕赤霞已经昏迷过去。自己只能勉强将燕赤霞放在背上，起起伏伏，顺着奈河随意漂流。


    耳边，只听到那十殿阎君气急败坏的怒吼：“不能让这两人逃了！不然那人责问起来，如何交代？”


    “追杀此人！”


    陈冲从回忆中清醒，看到聂小倩和燕赤霞的眼中，也闪过了类似的迷惘之色，显然也回忆起来这一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胖子目瞪口呆：“陈老大，你前世这么吊？”


    “那既然我和燕赤霞，当时有能力大闹地府，如今为何实力远远不如？”陈冲厉声道。


    “你们以为，冥水奈河是什么地方？”柳姥姥轻蔑一笑道：“冥水奈河，其水皆血，腥秽不可近。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恶人鬼魂堕入河中，便是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你们两个生魂，能从奈河中逃出生天，只怕是以石敢当宝物损耗等级为代价，你们俩沐浴在奈河中，当然也会失去记忆，还有一身修为！也不知几次投胎转世，并不知道人间千年了！”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陈冲喝道。


    “二百年前”柳姥姥淡淡道：“至今聂小倩已经被封印了上千年。”


    陈冲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


    他与聂小倩对视一眼。


    千年前，两人果然曾经在一起，生死不渝，有过一段地府冒险的情缘。


    但这个疑团解开之后，更大的疑团又产生了。


    为何阳寿未尽的聂小倩，会被囚禁在地府，还要遭受永久酷刑折磨？


    得罪了上面？到底得罪了谁？谁如此歹毒？夺人生魂，投入地府？


    陈冲又为何拥有宝物石敢当？


    为何陈冲要不顾一切，冲击地府？


    之后聂小倩重新被抓，又为何会被封印在画中，由牛头带入人世间？


    解开了一个谜题，带来了更大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