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你可怪妈妈没让你见你爸爸?”


    母亲开车出来忽然沉吟开口。她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对于女儿的情绪心里也是很愧疚不已。


    但是幸好女儿永远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为自己思考的。


    这么多些年来，她们始终彼此相依，她们的命运被绑在了一起，让他们就像风中相依的萍与水。


    孤苦伶仃之时能够相互依靠相互依赖。


    出乎意料的是女儿的眼睛意外的澄澈，好像翡翠湖的湖水那般干净。她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也许是多年来对她的教养实在是太好。也许是岁月的辛苦早就让她能够安静下来，静静的接受来自这无情人世的任何打击。


    “不，妈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鹿鸣的回答既出人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


    鹿鸣的五一在舒州城浪费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母亲忽然说道。“宝贝我们去逛逛花灯节吧，听说是外地来的。好些年都没在舒州城里走过了。”


    鹿鸣下了车，闻了闻着来自于山城的空气。真是格外的清新怡人。


    只是走在这里的时候，那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尤其是走到西河边上喝茶的时候，内心底忽然觉得有些呼喊的感觉。


    若是五岁多的时候，自己没有被救下来，是否也会成为这滔滔河水里的一缕冤魂？


    冥冥之中上苍保佑自己又找到了当年的那个人。


    看着这河水滔滔，夜幕下处处都充满着温柔的颜色。沙滩上还有许多人在高兴的嬉戏，完全不知道西河边上究竟有多少人曾丧失性命。


    “突然想起来，那年你掉的水，我心里害怕的紧，把你抱到医院里去，医生说你没什么事，只是喝多了。我回去给你洗热水澡。一边洗一边哭，生怕我的命根子就这样没了。”


    母亲说话的格外温柔。


    鹿鸣心里头也觉得震撼的不得了。没有想到过那时候自己在绝望的深渊挣扎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人为自己这样揪那时候自己在绝望的深渊挣扎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人为自己这样揪心。


    也许多年来是自己没有留意到母亲其实很温柔，对自己充满爱吧。


    内心深处充满着温柔。母亲是这样一个美好无比的母亲啊！


    “妈，你辛苦了。”鹿鸣心里头有些感慨。也忍不住有些难过。


    在这片夜空之下，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安静而美好。


    夜里同母亲歇在一家酒店，不过母亲凌晨时候还在联系购货事宜，看着母亲疲惫又忙碌的身影。鹿鸣觉得自己还是不打扰比较好。


    坐在落地窗旁，看着舒州城上空的浩瀚星河。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星星和这样的夜色了。


    她手里握着手机，戴了蓝牙耳机。


    低头看手机微信头像。


    她竟到地方没有和他说。


    “安稳下来速回消息。”


    是齐医生发送最后一条消息。


    此时已凌晨，他约莫在休息。她不好意思去打扰他。


    可是此时她抱着玩偶，看着手机，瞧着远处的天空，又看了看下面的路灯。


    她的视线流转之后又停留在手机上，她好想他。


    好想有人知道自己的心情。


    好想听听一个人的声音。


    为他对她的眼神，为他对她的温和，为他对她的关心。


    手掌心似乎还是灼热的，来自于第一次被推开的剐蹭的疼痛。


    也来自于点点滴滴流转的心绪。


    手不知道怎么碰了一下，然后，竟然拨通了对方的视频电话。


    短短的0.5秒她就反应过来要挂断了。这么深夜对方一定睡着了吧？


    可是对方已经接通了。


    这一头是小姑娘惊慌失措的眼睛。低下来的下巴看上去洁白又温柔。背后是满天的浩瀚星河。实在是漂亮的不像话。


    做完手术之后，略微有些疲惫的他坐在休息室中。看着此时的窗外也是一片漆黑。


    申城的零点，总还是不夜城的繁华。


    那一边是穿着墨绿色手术衣，摘掉手术帽子露出蓬松柔软的头发，背后是宽大的沙发和洁白的墙壁。


    对方柔柔的眼睛。仿佛与此时窗外的浩瀚星河相互映照。没想到他没睡。此时看上去许是因为头顶的灯光太柔和，也许是因为满目温柔。


    她一时迟疑，竟舍不得挂断。


    古语有云，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此时此刻，莫过于此。


    可是说些什么好呢？思索了半天。


    “你还好吗？”


    她笑了笑，竟忘记对方的身份了。要知道急诊外科经常会有突发的手术。他哪能像平常人一样安安稳稳的睡觉呢？眼下肯定是还没有休息。


    这回是做手术，不知道疲劳了多久，看来自己是真的打扰对方了。鹿鸣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连忙开口道。


    “要不改日再聊。”


    哪怕对方极温柔的问候自己是否还好？


    可对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挂电话了，竟直起身子来。


    “别。没什么重要的。”没什么比你重要。


    齐屿看着那个有些脆弱的小孩，却又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别人。他是真的很想念她，从前没有对别人有过这种心思。


    可是现在在疲惫工作之外的任何空闲时间里，他都是如此的想念她。


    点点滴滴。入人心弦。


    她是星河浩瀚，人间理想。


    所以自己才会这样心心念念。


    齐屿也不想唐突对方。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点急。


    “那好。我在这还好。我想回去。”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齐屿面色认真。


    “明天大概是坐飞机回去。估计下午才到。”


    “等我接你。”


    鹿鸣怀揣着如此温柔的承诺。然后安静的睡着了。


    次日母亲便为她购了飞机票，而后送她到了机场。


    “鹿鸣，你要安安稳稳的。你不要害怕，缺钱就和妈说。如果他敢缠着你，你尽管和我说。”


    知道母亲说的，言下之意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鹿鸣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鹿鸣点了点头之后就背着书包朝着登机记录的地方去了。


    这一次坐飞机和上次在直升机上的感觉完全不同，可是又会想起直升机上她与他的第二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