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无意中发现张朝脚踏几条船后，便想悄悄解决这件事，但没想到张朝会反咬我一口，还利用韩柚的事，让我无法开口解释什么。”


    封怀瑾抿了抿嘴唇，说道：“他手里有韩柚的视频，是他偷拍的。”


    楚烟瞳孔一缩：“畜生！”


    封怀瑾当初被张朝污蔑时，如果他能将张朝脚踏几条船的证据拿出来，警察和同学们也就会相信，最开始动手的人，是张朝！


    可他却一直没有提这个关键证据。


    所以，警察才不相信是张朝先动的手。


    正如向大成之前说的，张朝看起来没有要对封怀瑾动手的理由。


    “那之后，同学疏远了我，韩柚见到我，也只会绕开走，学校虽然体谅我的年纪不大、成绩又好，没有开除我的打算，但为了给大众一个交代，让我暂时回家，闭门思过。”


    “可我没有错，即便是在家里，我也没有反思的必要。”


    “我以为那段时间，只是暂时的在家休息一下罢了。”


    前方红灯，封怀瑾缓缓停车，半闭起眼。


    少有的，他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神色。


    但下一秒，又恢复如常。


    “我爸妈逼我给张朝写道歉信。”


    “他们说，是我错了。”


    “我无法理解他们。”


    封怀瑾淡淡的语气中，夹杂些许深沉：“因为，我一开始就没想过，他们会觉得我做错了。”


    楚烟一愣。


    封怀瑾当初没把真相说出来，他父母被误导，误会了封怀瑾，也是正常的走向吧？


    可封怀瑾为什么……


    “他们明明说过，他们是天底下最懂我的人！”


    封怀瑾的声音在这一句话上稍稍抬高了，“我做错练习题的时候，我爸会说，他早知道我会在这个地方出错，说我出错的方式，都跟他猜的一样！”


    “我挑食不想吃胡萝卜偷偷倒掉的时候，我妈会在第一时间抓到我，说她早猜到我会倒在花园角落的花盆里！”


    “我在国际数学竞赛上输给别人，只拿第三的时候，他们也说，他们清楚我的实力，我最多只能到这个地步，但只要我够努力，下次就能拿第一。”


    “于是我拼命努力，下次真的拿了第一！”


    “他们一次又一次预测我的行动、我的想法，在我做出那些事后，就会立刻说，他们早猜到、早知道……”


    “他们明明那么了解我，那么懂我！可为什么——”


    “他们会觉得，我是因为喜欢韩柚，嫉妒张朝，才和张朝打架？”


    “这不对……不是吗？”


    封怀瑾嘴唇一抖：“直到今天，我都记得那天我爸对我说的话。”


    “他说，他早知道我这种阴沉的性格，会在感情的事上走极端，就算我哪天因为喜欢谁，杀了谁，都不意外！”


    “明明……这是不对的！”


    封怀瑾的声音微颤。


    楚烟从后视镜看到了他微红的眼。


    这时，红灯转绿灯，封怀瑾动作沉稳再次发动车子。


    他用与他动作一样平静却隐藏悲伤的声音说道：“更不对的，是我。”


    “在我爸妈说他们早知道我会那么做的时候，我居然……心虚了。”


    “就好像，我真的会那么做——甚至，已经那么做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