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行动那么简单，安德森的角色就不会存在了。”阿海终于开口，“现在别多想了，先回星际港再说。”


    “我们要回星际港的事，要不要告诉契爷？”


    阿海和阿占交换眼神，一起摇头。


    “暂时别告诉他，省得他为我们焦虑。”为了不引起他人疑虑，三人并未与倪小贤搭乘同一艘星际飞船返回星际港。


    倪小贤比他们早一天回到星际港。第二天，阿海、阿占和红豆乘坐超光速航班抵达。


    本以为曾雄会派代表来迎接，结果来的却是朱江。


    红豆率先奔上前，握住朱江的手，红着眼睛看着他。


    朱江上上下下打量红豆，口中不停地说：“回来就好。”


    阿海、阿占也相继跑来，逐一与朱江紧紧相拥。


    轮到阿海时，朱江带领他们三人用餐的地方并非高级餐厅，而是他初次认识三人时带他们去的那家星际路边摊。


    十几年过去，这里的美食风味依旧未变。


    四人都吃得极为愉快。


    回家途中，红豆挽着朱江的臂弯走在前面，阿海和阿占跟在两人身后。


    “嘿，你注意到没，从我们进餐馆开始，周围就有人在监视。”


    “早就注意到了，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那幅画。”


    阿占轻拍肩上的画桶。


    阿海微微一笑，心照不宣。


    看来朱江的猜测没错，曾雄根本不信任他们，否则也不会暗中派人跟踪。


    经过街边的一个通讯站，两人停下脚步。阿占在外面放哨，阿海进去给曾雄打电话。


    “义父，我们已经到达星际港了。”


    “什么？你们都到了？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吃过了吗？”


    “刚吃过。”“画带了吗？”


    “就在我们身上。”


    “画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明天把画送到中环新设立的瑞丰星际银行，就说是由法国的安德森先生委托你们将这幅画存入瑞丰银行的量子库，为期三个月。”


    握着通讯器的阿海脸色骤变，这与他们之前的设想完全不同。


    如果画不直接交到曾雄手中，如何抓住倪小贤？


    “义父，安德森已经死了，银行那边……”


    “你放心，安德森的死讯已被法国警方暂时压制，现在没多少人知道。我之前与安德森有些商业往来，恰好有他的身份证明文件，我已经与瑞丰银行协商好了，明天你们直接把画送去就行。”


    挂断通讯，阿海走出通讯站，阿占迎上去询问情况。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回到朱江家，阿海当着大家的面讲述了事情经过。


    红豆一脸担忧地说：“难道义父已经发现我们与星际警察合作了？”阿占瞥了一眼皱眉沉思的朱江，摇头道：“应该不会，否则他肯定不会用这种方式向我们要画。”


    阿海仍在思考曾雄这样做的目的，沉默不语。


    此时，朱江开口了。


    “瑞丰银行的量子库，前几天我在新闻上看过，号称是全星际港最安全的库房，混凝土墙厚两米，大门由特殊合金制造，连量子炸弹都无法摧毁。”


    阿占耸耸肩说：“关键是没哪个疯狂的盗贼会去袭击这种戒备森严的库房，东西放在那里当然安全。”


    “所以这家银行才敢联手保险公司放出话，如果有客户存放在此库房的物品遗失，保险公司将按物品价值的双倍赔偿。”


    朱江的话还未说完，阿海突然叫住了他。


    “契爷，你说如果库房里的东西丢失，保险公司会双倍赔偿，是吗？”


    “没错，怎么了？”朱江不解地看着阿海。


    阿海双眼闪烁，语气坚定地说：“我知道曾雄在打什么算盘了。”


    接到阿海的电话，倪小贤刚洗完澡出来。


    “你是说曾雄打算把画存入量子库，然后让你们把画偷出来，骗取银行的保险赔偿金？”


    “这类艺术品，一旦被盗，几年后再出现，价格通常会上涨。曾雄的目的不仅仅是骗保，还想借画失窃来抬高价格。过段时间他把画拿出来卖，就能趁势卖出高价。”


    “那幅画如果真的放入瑞丰银行的量子库，你和阿占真的能把它再偷出来？”


    “倪警官，您想知道真话还是假话？”


    “至少有六成把握，当然也需要更长的准备时间和更精密的计划。”


    倪小贤拿着通讯器站在阳台上。


    六成把握已不低，反正正常情况下他也想不出如何从量子库中偷出那幅画。


    “你确定曾雄一定会找你们来做这件事？他不是答应让你们退休了吗？”


    “正因为我们要退休，他才会用这件事逼我们帮他偷画，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那你打算帮他偷？”


    “骗保加上走私失窃艺术品，如果被抓住，曾雄的罪名应该足够他在量子监狱里度过一生了吧？”


    确实足够了，但倪小贤从未说过要让曾雄在监狱里度过晚年。